野雞不是打來的,是城西公子哥霸凌的農戶贈給他的。
因為他用計把城西公子哥一家送進來官府。
我研究研究這個大兒子,發現他腦子勉強有,人也勉強不算矯情,心還勉強不算太壞。
這樣的人送到小姑娘身邊再合適不過,還能讓這個斗雞遛鳥的公子哥好好磨練磨練。
臨走時,我告訴白江:「王文靜這孩子過的苦,自小忍饑挨餓,親娘死的又早,親爹是個混蛋,幸虧有個良善的繼母,不然都活不到參軍。」
「苦日子你也過過,當知道她的不容易。」
「爹不求你建功立業,你一來要護好她別沖動冒進;二來要堅決站在她這邊支持擁護她。」
「明白嗎?」
混蛋兒子擺手:「再說就是第六遍了。」
臨出門兒我給了他屁股來一腳。
熱鬧的日子在妻子病倒時,戛然而止。
全家竭盡所能的尋醫問藥,連王文靜和她繼母都花重金買過無數名貴藥材。
可妻子到底沒能挺過年關。
那一天,白鶴冉,永失所愛。
我大病三日。
勉強睜眼時,兒女皆圍在床邊。
可白府一切如常,不曾有一絲混亂。
兒子說,他們失去母親,無暇顧及其他。
是王將軍帶著繼母和妹妹上門幫忙。
將軍坐鎮外事,妹妹奔忙喪儀,繼母指揮全家。
陛下又撥來幾位內官幫忙,三日來,白府井然有序。
我一時覺得人生了無意義。
我拼命掙扎,不過是不想嫁給我的妻子困苦一生。
可好日子沒幾年,她卻一去不回。
我想告老還鄉,或者隨她而去。
當我思索哪個窗簾能吊死我的時候, 王將軍來了。
她說:「你想想,夫人走時總有囑托吧?」
想起妻子, 我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執念。
那就是一定要為我的兒女選擇一位像我妻子那樣完美的伴侶。
雖然我位高權重,但我知道,如果沒有我的妻子, 我今天一定還在爛泥里打滾兒。
對!妻子她最放不下兒女, 我要給他們尋到最好的歸宿。
這樣再去見她, 也不算太沒顏面。
我有四個兒女。
大兒子是個油嘴滑舌的皮賴子。
二女兒是個比牛還犟的純犟種!
三女兒是個比啞巴多不出幾句話的悶葫蘆!
四女兒……是個吃貨。
這幾個東西,除了長的繼承了妻子的美貌。
其他的優良品質竟是一個也沒有!
王文靜說的對,我得在我還能管事兒的時候把他們一個個的都安排出去!
可我沒想到, 我那連地痞都不如的兒子竟然把王文靜娶回了家。
傻丫頭,你選誰不好?選這麼個玩意兒。
氣得我好久沒和她說話。
看著她每回見到我都躲躲閃閃的, 我想, 算了,白江臉還算能看, 也不完全吃虧。
只要他們沒有子嗣, 陛下就不會有懷疑白家有不臣之心的理由。
等這幾個不爭氣的兒女都完婚了, 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到時候, 我就可以告老還鄉了。
番外 2
我第一次見王文靜, 是進京那天。
我們一路走得不順利, 遇見幾次劫匪。
雖都被我解決了, 可一家人到了京城時一個個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偏爹給的地址是錯的,那高高的大木門怎麼敲都沒人應。
我們繞著京城漫長的街道一路打聽, 一路被嘲笑。
問到一隊巡城的士兵, 竟然Ṫúₑ意外的和善。
為首的女將軍見母親勞累,更是掏銀子幫我們雇了一輛馬車。
后來一聽我們要去白府, 她一拍大腿。
「對啊, 大姐說過的,是今天。」
可她領我們去的,竟然是我們一開始就去的那戶人家。
后來才知道,爹是領著全府上下一起去城門口接我們了。
只不過我們灰頭土臉, 唯一認得我們的親爹,竟然沒認出我們。
王家就在我們隔壁,爹常叫王將軍來家里吃飯。
王文靜明明是個矮矮的小個子,卻特別能吃。
四妹最大的樂趣就是做好吃的投喂她。
她也好養活, 給什麼吃什麼。
我娘很喜歡她,看她大快朵頤的樣子,總是笑呵呵:「阿靜一看就有福氣!」
后來, 她繼母和妹妹也來了。
從此變成了兩家人互相蹭飯。
我也常常往她家跑, 我爹甚至過來問我是不是喜歡王文婷!
我喜歡什麼王文婷啊?
我喜歡那種有福氣的姑娘。
我打算選個私塾去教書, 可我日思夜盼的姑娘卻臉上帶著傷回來了。
城西代家老三竟然坐在茶樓里笑話說:「王文靜本就彪悍, 現在毀了容,更沒有男人肯要她了!」
我在他家附近轉了幾天,和乞丐、貨郎、茶攤老板娘混成了哥們兒。
沒幾天就把他們家非法侵地, 強搶民女,甚至草菅人命的證據搜了個遍。
交給投告無門的農戶們,讓代家一夜間舉家入獄。
可我知道,一個代三兒只是眾多會傷害她的人之一。
我忽然意識到, 一個整日悠閑閑逛的公子哥,是給不了她真正的保護的。
我爹卻在這時把我塞進了軍營。
他反反復復的叮囑我要保護文靜。
這還用他說?
這絕佳的機會,你就看你兒子怎麼把握住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