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滿臉受傷:「阿禾如今都覺得我惡心了?」
梨清暗戳戳地朝沈策翻了個白眼,忙命人去傳隨行的軍醫。
軍醫摸了半晌的脈說我已經有孕快兩個月,但舟車勞頓,胎象有些不穩得吃兩副安胎藥。
我朝軍醫道了謝又讓梨清給軍醫塞了賞錢后,沈策才回過神。
「我要做爹了?」
沈策猛地起身撞在車頂,捂著腦袋大笑:「哈哈哈哈,爺就說爺身體好吧!」
番外:沈策
我九歲時母親生病過世,沒過兩年父親就娶了個蛇蝎回家。
我一氣之下搬出了侯府,住在了東街。
東街偏遠只挨著江府的偏苑,本想在這圖個清靜,可卻日日能聽見女孩的笑聲。
見我皺眉,白術小心翼翼地問我要不要去警告一番。
我擺了擺手,翻身爬上了院里的高樹,居高臨下地看著院里跟在婦人身后嬉笑打鬧的女童。
婦人喚那女童「阿禾」。
我不自覺地念了幾聲:「是個好名字。」
可阿禾眼尖瞧見了站在樹上的我,指著我喚了兩聲「小哥哥」。
我冷臉翻身下樹,阿禾卻扔了好些果子進我的院里:「小哥哥,這是我阿娘自己種的果子。
「請你吃。」
我啃了一口扔了回去:「難吃。」
一低頭發現白術蹲在地上啃得歡快,對上了我的視線還尷尬地問我:「世子覺得難吃,那屬下都吃了?」
從那天以后,阿禾總動不動就扔些東西進我的院子。
有時候是油紙包好的糕餅,有時候是新摘的蓮蓬,甚至還有亂七八糟的話本。
我煩得要命只能翻墻過去讓她不要再扔, 可阿禾的小娘卻突然出現留我喝魚湯。
阿禾小娘煮的魚湯很好喝, 像我阿娘煮的一樣。
我喝干凈了一整碗, 阿禾猶豫片刻將她紋絲未動的魚湯推到我面前:「小哥哥, 你喜歡給你喝。」
從那以后, 我閑來沒事就去蹭飯, 有時候還能陪阿禾玩一會兒。
可好景不長,我爹說邊城動亂要我去軍中歷練。
江家幾輩子都扎在軍中,我就算恨我爹也得有能力恨,日后才能保護想保護的人。
我留了些人安插進江府明里暗里護著江禾母女, 可沒想到還是被人鉆空子。
一場大火燒了半個江府, 聽說阿禾受了驚很多事都不記得了,還得了啞疾。
打了勝仗回京后, 陛下問我想要什麼賞賜,我話都沒過腦子直接說我想娶江禾。
陛下想了半晌才想起江爹是誰:「四品官就算了還是個庶女?」
我忙開口反駁:「嫡女, 年前就被記到嫡母名下了。」
陛下怪模怪樣地睨了我眼,甩手扔給了江爹兩樁差事,還往上拔了兩級。
我如愿地娶到了阿禾, 長大后的阿禾像春日的酥糖。
風一吹就能聞見陣陣糖香, 讓人一聞到就忍不住要啃兩口。
唯一的問題就是阿禾總給我熬湯,喝了這湯倒是疏肝抑火, 但就是太難喝了!
偏阿禾每日瞧我喝完所有的湯,眼中都是亮晶晶的。
我咬緊后槽牙別管是盆, 是缸, 就算是一池塘,爺都能干了!
可阿禾的湯也沒能熬幾天, 儲君之位爭得厲害, 陛下眼不見為凈,直接帶人去了行宮。
沒想到爺風馳電掣多年, 卻在行宮崴了泥被人刺殺還連累了阿禾一起跌落山崖。
本以為是必死的局, 可沒想到是阿禾拖著我一步步地離開了山谷。
代價就是阿禾右腿受了寒,每逢陰天下雨就疼得厲害。
我尋遍名醫也無可奈何, 阿禾開解我說人生本就不是十全十美, 若是日子太順遂,總會擔心出什麼意外。
阿禾話音剛落, 一個「小意外」就已經砸進了我懷里:「阿爹!」
我被肉丸子似的沈舒撲倒在地,我扶著腰嘆了口氣。
「小舒啊,這麼撞阿爹行,但是別撞阿娘,阿娘扛不住你這一頭槌啊!」
阿禾氣得拎起沈舒放到角落, 低聲訓了半晌。
小舒擠眉弄眼地給我遞眼神求我救命。
我無奈地聳了下肩, 讓她自求多福:「小舒啊, 咱家家訓什麼來著?」
小舒哼唧半晌,乖巧道:「阿娘在家排第一, 阿娘的話要謹記!」
我贊同地點頭:「阿禾的話要謹記, 阿禾在家排第一!」
「行了, 知道你們父女倆一條心了!」阿禾沒憋住笑,「阿娘煮了湯,快把衣服換了來喝湯。」
小舒一聽「喝湯」臉皺得像包子, 我無奈地聳肩,心里默念:
阿禾的湯,要命的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