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征戰東海時,帶回一個有孕的鮫人。
鮫人說:「我腹中胎兒是將軍的,姐姐可愿與我共侍一夫?」
我不愿與她共侍一夫。
是夜,她死在湖中,一尸兩命。
至此,夫君冷落了我五年。
后來,我懷上身孕,夫君親手灌我喝下滑胎藥,冷眼看著鮮血染紅我的襦裙。
再睜開眼,我重生到了將軍凱旋那日。
不等鮫人開口,我主動對將軍說:「我懷孕了,腹中胎兒是太子的,求將軍休了我。」
將軍頭上綠油油。
話傳到太子耳中,他炸了:「沈煙緋,孤何時碰過你?」
1
「嫣兒,再等等,為夫很快就可以為你復仇了。」
我躲在書房外,看見我的夫君祁磊撫摸著一幅畫。
畫上是位鮫人,她有著驚為天人的容貌,粼光閃閃的魚尾。
她叫容嫣。
是五年前夫君從東海凱旋時,帶回來的戰利品。
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她腹部微微隆起,已有了身孕。
皇帝問祁磊打了勝仗,要什麼獎賞。
祁磊說:「臣想在后院建一汪蓮花湖,求陛下賞賜御湖之水,蓄滿蓮花湖。」
眾所周知,皇家御湖之水是工部千里迢迢從東海運輸而來。
這運輸的成本讓水比珍珠還貴重。
皇帝大手一揮,準了祁磊的請求。
祁磊專門為容嫣在后院挖了人工湖,養上千朵蓮花。
用御湖之水蓄滿蓮花湖,在湖心用數十萬顆貝殼建造一間水屋。
夫君與容嫣日夜在貝殼水屋里歡好,全然不把我這個正妻放在眼里。
后來,容嫣死了,一尸兩命,鮮血染紅湖水。
我與祁磊自小青梅竹馬,我爹爹是鎮國大將軍。
他無父無母,自小被我爹爹收養。
誰都知道他是我的童養夫。
旁人笑話他時,他總是一笑置之:「給煙緋當童養夫,我樂意。」
我爹爹教他功夫,教他排兵布陣。
他自十六歲起,跟著我爹爹四處征戰。
八年時間,成為人人敬仰的大將軍。
我們成婚時,他曾無比憐愛地吻著我的眉心:「煙緋,能娶到你,我此生死而無憾。」
我亦以為我嫁給了可以攜手一生的人。
容嫣的尸體從湖里撈出來時,祁磊雙眸通紅,目眥欲裂,用劍指著我,恨不得殺了我泄憤:
「沈煙緋,你殺了本將軍最愛的女人,你拿什麼來償?」
那時我才知,原來他愛的人,不是我。
我們從小到大的情分,抵不過那只鮫人。
2
收起思緒,我雙手撫上隆起的小腹。
如今我也有了身孕。
孩子是祁磊的。
我一直以為,五年的時間足以沖散一切,沒想到,他還想著為容嫣復仇。
我正欲轉身離去,祁磊抬起眸來,冷聲道:「既然發現了,那本將軍也不想再裝了。」
我心下一驚,往后退去。
祁磊大步走到我面前,禁錮住我。
祁磊眼底的殺氣令我害怕,我掙扎著:「夫君,你想干什麼?」
祁磊打斷我:「別叫我夫君,只有容嫣才配叫我夫君。沈煙緋,你不配。」
他說完,揚聲命手下:「來人,去熬一碗滑胎藥來。」
我驚訝道:「祁磊,我腹中胎兒是你的,虎毒不食子,你想親手殺了你自己的骨肉?」
「既然你不想要這個孩子,為何要讓我懷上?」
祁磊眼神冰冷得不摻雜任何情感:「不讓你懷上本將軍的骨肉,又怎麼讓你償還嫣兒一尸兩命的債?」
「沈煙緋,你可知,每次與你同房,本將軍都忍不住想反胃?」
「這五年,本將軍沒有一日不思念嫣兒,是你殺了她,你下地獄都不足以讓本將軍原諒你!」
祁磊一字一句,殺人誅心。
我笑出了眼淚:「原來你這麼恨我?我和你說過多少次,容嫣不是我殺的,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休要再狡辯!」祁磊打斷我,「嫣兒天真善良,除了你,還能有誰會殺她?」
「你殺了嫣兒,殺了本將軍的骨肉,本將軍也要讓你嘗嘗失去骨肉的痛!」
3
一個時辰后,滑胎藥煲好了。
祁磊連等滑胎藥放涼的耐性都沒有。
他捏住我的下頜,將一整碗滾燙的滑胎藥灌進我的喉嚨。
我嗓子被燙得冒煙,眼淚直流。
祁磊手指收攏,仿佛要將我的下頜骨捏碎。
他恨恨道:「咽下去!漏一滴,本將軍便殺你沈家一人!」
爹爹五年前戰死沙場,沈家式微,祁磊這些年屢立戰功,代替我爹爹成為鎮國大將軍。
我知道他有這個能力,可以將我沈家殺得片甲不留。
我心如死灰,含淚將滾燙的滑胎藥咽入喉嚨。
腹部鉆心地疼。
鮮血暈開,染紅了襦裙。
母子連心,我能感應到腹中這個已經成形的胎兒在掙扎。
祁磊冷眼看著鮮血將我的襦裙浸濕,他眼神里透著大仇得報的痛快之色。
可他對我的恨遠遠沒有消散。
他咬著我的耳垂,幾乎要將我的耳朵咬下來。
耳邊傳來他凜冽的聲音:「沈煙緋,這不會是你的第一個孩子,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我不明白他為何會這麼說。
我疼得沒有心思去深究。
祁磊唇角勾起一抹冷郁,一字一句道:「本將軍會讓你再懷上第二個、第三個胎兒,再親手灌你喝下滑胎藥,直至你承認自己的錯。
」
「混蛋!」我被絕望淹沒,抽出發間的簪子,苦笑道,「祁磊,我不會再給你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