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仿佛瞬間被雷擊中,顫抖著嘴唇,極懊惱般低下頭,“朕也不想的,朕只是,太愛她了.·····”
謝策冷眼旁觀;“把太上皇帶下去吧,他糊涂了。”
有慶寧軍的保駕護航,自然無人對此有任何異議。
太監為謝策披上龍袍,謝衍籌備了這些天的盛典總算沒有浪費,天啟雖然沒有新的儲君,卻有新的君王了。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看著謝策在殘血夕陽中緩步登上皇位,他回過身來,朝我的方向微微笑著。
意氣風發。
他做到了一切他想做到的,他只是騙了我而已?
尾聲
封后的前一天晚上,謝策批折子批到很晚,回寢宮時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但他還是記得將手腳都捂暖后才上床來,從背后擁我入懷,將頭埋進我的脖頸間。
“我有事想跟你說。”
“嗯?”他迷迷糊糊間咕噥了一聲,“好,你想說什麼?”
我翻了個身正對著他的面頰,他眉骨生的高,劍眉入鬢,鼻梁高挺,是一副很優越的骨相,但是近來事務繁多,他臉上透著深深的疲憊。
到嘴邊的話我又咽了回去,只是笑著描摹他的臉部輪廓,“長的可真好看。”
他閉著眼睛笑了,“嗯,你的。”
我的手指一直在他面部輪廓上描摹,從眉骨,到眼睛,到鼻尖,到唇,謝策陡然睜開眼睛,我猝不及防撞進他滿眼的笑意里,不由自主也笑了。
謝策伸手一撈將我更貼近他,“你就非要在這時候鬧我是嗎?”
我笑而不語,謝策欺身吻了上來,“明日可不要起不來床。”
謝策真是小看我了。
天剛露出一抹鴨蛋青時,我就醒了,輕手輕腳地起來穿衣服。
雖然我已經很小心,但還是被謝策察覺到,他迷迷糊糊地問我,“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我答道,“有些餓了,起床叫青橘給我做些吃的。”
等謝策反應過來時,我已經馭馬出城了。
我能理解謝策,理解他身負血海深仇,理解他在那深宮里的如履薄冰,我能捉到他每一次冷臉后小心翼翼藏起的愛意,但理解不代表我會原諒。
就因為一只憑空冒出來的風箏,我就敢千里迢迢地追著他嫁到這里來。
遑論這三年,我把我全部的真心捧給了他。
他不來靠近我,我便去靠近他。
他不信任我,我便先將我的真心赤裸裸地捧給他看。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失望的呢?
也許是那最后一刻,我都心甘情愿陪他一起死了,他也依然在考驗我的真心與愛意。
他就那麼冷眼瞧著我對他滿腔決絕的愛意,像是在看戲臺上的丑角。
他謝策這是拿我當成什麼?
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欺瞞、利用,我對他究竟是不是真心的他難道感覺不到嗎?
慶寧軍沖進殿門的那一刻,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映出志得意滿的光芒,就在那一瞬間,我對他的最后一絲愛火熄滅,死寂成灰。
我段凰安不要這樣權衡利弊的愛。
為這段感情,我已經付出所有我能付出的心力,走到今天這一步,決計與我無干。
我背對著追來的謝策揮揮手,頭也沒回,姐姐就不陪你玩了。
待在男人身邊有什麼意思,不如回南詔同段詔安搶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