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個妖女蠱惑的!」他把所有的責任推到了楓苒身上。
楓苒面色慘白:「如果,如果為了可汗的話,那就都怪我吧。」
還挺癡情。
還沒完呢。
原來這個可汗,喜歡的是男人。
皇帝走后,我讓楓苒親眼看著,她的可汗是如何同男子茍合的。
楓苒幾欲瘋魔。
可這才哪到哪啊?
「你不是很喜歡以色侍人嗎?」我在楓苒的耳邊輕聲道。
然后我對那些茍活下來的西域人道:「這女的,賞給你們了。記住,留個活口給我。」
西域人為了活命,一個個朝著楓苒的身上撲去。
可是不夠,還不夠。
我親手,戳瞎了楓苒的雙眼:「你的眼睛有點像我的桃夭,你不配。」
說完之后,我將水銀灌入了她的耳朵。
「享受現在還聽得到的時候。」
我要讓她,慢慢地失去聽覺。
畢竟我是毒婦,我有的是手段折磨她。
15
塵埃落定之后,圣上夸我有勇有謀,要許我一個愿望。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我請求一封和離書。
可是賀矜到此時,卻說他早就心悅我,他錯了。
「金鈴兒,不要,求求你,別離開我,我只剩下你了!」
看著賀矜的模樣,我突然改了主意。
是啊,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賀矜。
「好啊,我改主意了。」我微笑,「皇上,我想自己成立情報組織。」
我們世家女子,甚至于我們女子的未來,不該止步于嫁人。
圣上允了。
而我同賀矜回到了家中。
「對不起,金鈴兒,都是我的錯。不然的話……不然的話……」賀矜滿臉痛苦。
這就痛苦了?那她們呢?她們死之前,該有多痛啊。
我笑著道:「沒事的,都過去了。」
賀矜的眼中燃起了希望。
從此之后,再也沒有聽聞賀矜前去花街柳巷。
所有人都說,賀矜是浪子回頭了。
所以如今我跟賀矜,是琴瑟和鳴,金風玉露。
我跟賀矜的事情,成為了一段佳話。
16
我看著面前癱瘓在地上的賀矜,念著下人們傳來的消息。
如今賀矜被我以休養之名,圈禁在了城外的莊子里。
至于他癱瘓,那是楓苒下的毒,同我有何關系呢?
賀矜被我割掉了舌頭。
他驚恐地看著我。
「你看,外人說我們多恩愛啊。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有個心悅你的女子,名喚陸桃夭?
「還有個為了你做了一手好糕點的女子,家住楊枝巷,叫汪絮萍。
「被你救下來,又害死的寧枝,幫你打理著府中中饋卻不曾被你正視的游清婉。」
我指了指賀矜的面前:「好好瞧著,這都是被你害死的女子。」
我讓賀矜,每日都要在她們的牌位前懺悔。
什麼時候她們原諒他了,我就給他一個痛快。
17
幾場秋雨后,我成立的情報組織也算是有聲有色, 攔截了好多心懷不軌之人。
又是一年冬, 我裹緊了大氅。
下人給我送來了糕點, 只一口, 我便僵住了。
是絮萍做的糕點的味道。
被我壓下去的情緒一下子涌了出來。
「這是……誰做的?」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楊枝巷的老汪頭。」
楊枝巷……楊枝巷……是絮萍的家。
我一直不敢面對, 只遣了下人每個月去給絮萍的爹送銀子。
但是今日我迫切地想去替絮萍看看, 看看她爹。
「夫人,今日糕點賣完啦!人老了,也做不了多少糕點了。」他擺了擺手。
他已然駝背。
「汪伯,我是萍姑娘的朋友。相府不好進出, 她托我來看看你。」我忍住了眼淚。
汪伯笑著道:「絮萍啊, 她最近怎麼樣啦?我好幾次托人給她送糕點呢。」
「她,她過得很好呢!就是府中如今太嚴苛啦,她的主母待她不好, 所以讓我偷偷出來找您呢。」
「那就好,那就好。」汪伯擺了擺手, 「我要收攤啦, 夫人。」
走了幾步之后, 汪伯突然回頭:「夫人, 絮萍不在了, 對吧?」
我正準備說話, 汪伯卻顫巍巍拿出了幾張紙:「這是我們家糕點的配方。絮萍給我托夢啦, 她說要是哪天我也不在了,你就吃不到這個味道了,讓我把這個留給你。」
第二日,我便收到了汪伯的死訊。他是壽終正寢, 走得很安詳,換上了一身新衣裳。
鄰居說,汪伯那日說他的女兒要接他享福了。
我厚葬了汪伯。
那日,我在亂葬崗,一具尸體一具尸體地找過去,找了很久, 才找到了她們三個人。
我將她們葬在了一起。
如今, 她們身邊又多了一座新冢。
我學著做糕點,可終究沒有那個味道。
是夜。
我夢到了自己到了一家客棧。
「金鈴兒,你來啦,看看我的客棧,氣不氣派?」清婉拉住了我, 「她們現在,果然要來給我打白工呢!」
寧枝、汪絮萍、陸桃夭,她們都在。
「我……我也可以……」
誰知清婉卻推開了我:「去去去, 我們幾個人打馬吊剛剛好,你別來啊。」
「我真的好想你們啊……」我哽咽。
「放下吧,金鈴兒,我們也放下了。」
清醒后, 我淚流滿面,耳邊似乎縈繞著誰人嘆息。
18
我了結了賀矜,對外宣稱他毒發身亡。
在一片唏噓聲中,我選擇了離開京城。
我要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以后告訴她們幾個,人世間還有好多她們沒見過的風景。
天地遼闊,我的人生剛剛開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