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并不愛我。」林墨突然說。裴清也抬起頭,朝林墨笑道:「和我有什麼關系?」
是啊,和裴清也有什麼關系?
林墨有些恍惚,剛才看著裴清也抱著自己的兒子那個場面,他腦子中一瞬間有些不清醒的想法:
求裴清也救自己出去、恢復自己在林家的身份、給自己賜個官位或其他的什麼,裴清也或許會答應呢?
但是,林墨很快意識到自己的想法非常下賤。
曾經接受過的教導,讓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這些荒唐的話說出口。
「娶了裴霜霜,后悔了麼?」裴清也的目光銳利,雖然她在笑,但還是一眼看穿了林墨的想法。
裴清也搖晃著臂彎里的嬰兒,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林家的養子。」
林墨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裴清也。
「從前,本宮想要什麼,父皇都會答應。只有你,父皇百般阻撓。他知道你是林家養子,想以此勸退我。但當時呢,本宮并不在乎,還是經常溜出宮去找你,哪怕要被父皇責罵。」
裴清也云淡風輕地說:「但是我發現你好像真心喜歡裴霜霜,所以頭也不回地走了。」
什麼事情都沒能阻攔她,推開她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林墨口干舌燥,自責、悔意、羞愧,在這一瞬間涌上心頭。
此時的林墨,鄙夷曾經那個狂妄、在裴清也身上找補自尊的自己,后悔自己看中的居然是裴霜霜這個戴著面具的女子,羞愧自己曾經對裴清也做過的一切。
裴清也站起身,道:「我該走了。」
林墨這才想起,他還沒有抱過自己的兒子,可是裴清也已經一陣風似的離開了。
紅衣如火,空氣中還殘留著她身上的香氣。
林墨在房中枯坐良久,他覺得自己好像一直都錯了,他想成為的人,想拿到的東西,想找回的自己,在這一瞬間好像全都化為烏有。
他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被人真心相待過,除了裴清也。
新帝登基后兩月,榮華公主駙馬林墨自盡于公主府。
又過了三月,榮華公主裴霜霜因為整日的謾罵新帝以及嘉裕公主,新帝賜她自盡。
裴清也手里抱著嬰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只是愣了一下,問:「被囚禁的犯人,是如何自盡的?」
齊戎一說:「一個人想死,總有辦法。林墨是觸柱自盡的。」
裴清也哦了一聲,說:「今年的天氣不錯,看來是個好年。」
齊戎一道:「除舊迎新,當然是個好年。」
-完-
簡簡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