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一體雙魂,太子和將軍同時上門提親那日,我將身體讓給了姐姐。
姐姐風光大嫁,成為太子妃。
我的心上人容川心灰意冷,遠赴邊疆,上戰場殺敵。
我的靈魂游蕩三年,終于找到了新的身體。
營帳里,他將我當成替身,紅著眸一遍遍問我:「凝兒,為何要變心?為何要選他?」
1
姐姐叫卿寧,我叫卿凝。
我們共用一個身體,卻擁有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
姐姐靜如皓月,我動如流云。
沒有兩姐妹爭一個男人的狗血戲碼。
我們各自有心上人,她心悅當朝太子向澤,我愛慕鎮國將軍容川。
夜正濃,霜白流光映照夜市。
我和容川穿街看花燈。
我站在一家山海花燈鋪前認真挑選著。
這家花燈鋪很有特色。
每盞花燈上都畫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山海異獸。
異獸活靈活現,像是要從燈籠里飛出來一般。
「我要這盞。」我指著一盞畫著四角獸的花燈。
通體雪白的四角獸是《山海經》里的神獸方諸。
狀似羚羊,角上長滿翠枝,開滿紅花,春光綻放。
容川見我喜歡,拿出錢袋來問店家:「多少銀子。」
店家笑瞇瞇地介紹道:「客官,你家娘子可真有眼光。
「這盞凝春光我前前后后耗時三個月純手工繪制。
「角上綻放的春色,用翠葉、花瓣、朝露研磨成顏料,不僅永不褪色,還能散發出淡淡的芬芳。
「夜晚掛在門前,可以起到驅邪寧神的作用。」
店家說完了之后,伸出三個手指:「這盞凝春光僅此一盞,售價三百兩黃金。」
「這麼貴!」我驚呼出聲。
三百兩白銀我還嫌貴,別說黃金了。
我爹爹是當朝宰相,府中吃穿用度皆屬上乘。
可也沒買過這麼貴的花燈。
「算了算了,還是不買了。」我拉著容川往下一家花燈鋪走去。
容川卻牽著我的手往回走:「凝兒,只要你喜歡,多少銀子本將軍都舍得花。」
容川走到山海花燈鋪,買下了那盞花燈,遞到我手里。
我一手提著花燈,一手被容川牽著,繼續逛夜市。
姐姐的心上人忽然出現在我們面前。
他是太子殿下,名向澤。
向澤顯然也沒料到會在此處遇見我,愕然道:「寧兒,你不是說身子不舒服嗎?怎麼……」
他目光望見我和容川緊握的手,臉色瞬間沉下來。
我本想松開容川。
他握得更緊,頗有宣誓主權的意味。
太子拂袖而去。
太子的出現讓我不知所措,我怕給姐姐惹麻煩。
容川取下腰間玉佩放進我掌心:「凝兒,初八是吉日,屆時我會去卿府提親,等著我。」
「啊?」我有些心不在焉,「要不再等等。」
心愛之人上門提親,這原本是一件幸福的事。
可這具身子不屬于我一個人。
容川擁著我道:「凝兒,我不想等了,只有將親事定下來,我才能安心。」
2
第二日清晨,姐姐的靈魂主宰了身體。
她約了太子殿下在暗香樓喝早茶。
包間里,太子還在因昨晚的事生悶氣。
「寧兒,昨晚是怎麼回事?你為何會和容將軍走得那麼近?」
我姐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是偶然遇見,不是你想象的那般。」
「可是孤親眼所見,他牽著你的手,你也不曾抗拒,這又如何解釋?」
「……」我姐語塞。
她用意念和我交流:「凝兒,眼下該怎麼辦?給姐姐支支招。
」
我回她:「別解釋了,哄吧!」
「嗯。」我姐贊同我的提議。
她起身,繞到向澤的身旁,牽起他的手。
向澤一把將我姐擁住,深情道:「寧兒,告訴孤,你心悅之人是孤。」
我姐拿不定主意,我繼續給她支招:「沒事,反正容川不在,大膽說。」
我姐放下心中顧慮,「向澤,我此生只愛你一人,再無第二人。」
向澤聽了我姐的承諾欣喜若狂,卻還不放心:「寧兒,孤要你親口說,你從未愛過容川。」
「我卿寧從未愛過容川。」
我姐說了這句話后,太子殿下好像真的被哄好了。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容川一臉寒意。
他站在門口,看著我姐和向澤擁抱在一起。
我姐和向澤隨之松開彼此。
我蒙了。
容川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剛才的話,他應該全都聽見了吧?
完蛋。
容川走到我姐面前,臉上滿是受傷之色:「凝兒,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太子緊握住我姐的手,向容川宣誓主權:「寧兒,別怕,將方才對孤說的話,當著容將軍的面再說一遍,讓他死心。」
「……」我姐在腦中呼喚我。
凝兒,怎麼辦?幫幫姐姐。
我也很頭疼,我不想讓容川傷心。
可眼下容川和向澤僵持不下,沒有兩全的法子。
只有先得罪一個,事后再補救。
我心一橫,咬牙道:「姐,你將方才的話再說一遍罷,等晚些我再去哄容川。」
「好。」
我姐回握住向澤的手,對容川說道:「容川,我喜歡的人是向澤。」
「……」容川眸光黯淡下去,他臉上滿是失落之色。
轉身離去。
是夜,換我來主宰這具身體。
府中的人都歇下了,我提著容川送給我的那盞燈籠,往他府中走去。
他府中我常來,早就熟門熟路。
守門的馮伯開了門,看見是我后,嘆氣道:「卿姑娘,將軍今早從外面回來就臉色不對,你快進去哄哄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