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讓他們知道,你堂堂侯府嫡長女,喬裝成妓子,在國喪期間和皇子在花樓茍且……別說是替你出頭,只怕是不愿你再活在這世上的。」
這些年,我早將這些世家大族中人的秉性摸得一清二楚了。
有辱門楣之人,誰敢留她?
還有那蕭謹言,本就不受陛下喜愛,今兒這事一出,私德有虧,必然與太子尊位無緣了。
我這渣爹重利,就算不用我提,自會跟蕭謹言撇清關系。
想到這,我笑了起來。
抬抬手,招呼我的人先撤了。
反正戲已經演完,我要的效果也達到了,沒必要惹得渣爹狗急跳墻。
翠果不大甘心地問我。
「小姐,我們就這麼放過大小姐了?」
我冷笑一聲:「哪有這麼便宜?」
「不過,這飯要一口一口吃。」
我若是直接把蕭謹言跟沈萱的奸情鬧大,固然爽快。
但兩家都是世家大族,長輩們固然生氣,但為了維持體面,最后多半還是會把事情壓下去,成全了他們倆的。
那樣的話,豈不是把沈家還有沈萱身后母族的勢力,變相往蕭謹言那兒推嗎?
這好事,我能讓他攤上?
我要讓蕭謹言永不翻身,沈萱一無所有!
9.
回到勇毅候府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果不其然,我祖母崔氏手底下的嚴嬤嬤早在大門候著,請我去祠堂。
一跨進去,坐在正位上的祖母崔氏便猛地發難。
「孽障!還不跪下!」
我掃了眼雙頰腫脹跪在老夫人膝下,正哭得楚楚可憐的沈萱,又瞧了眼,抱著長鞭兇神惡煞候在一旁的家奴。
誠懇的發問。
「祖母,這是怎麼了?蓁兒不明白呢!」
崔氏氣沖沖的道:「聽說你在外頭開了花樓?」
「你娘出身商賈,你沾染些商賈氣息,喜歡鉆營算計,祖母不攔著你。」
「但那花樓是什麼地方?也是你一個侯府嫡女,可以隨便出入的嗎?」
「簡直是敗壞家風,有辱門楣!」
「我要你對家法伺候!」
我聽到這話,立刻來勁了。
淚眼婆娑地看著沈萱。
「這話,是姐姐說的?」
沈萱方才還得意洋洋,接觸到我的目光,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好家伙,敢情她還敢欺上瞞下,告我的黑狀,把自己摘開?
趕緊道:「祖母就不好奇,姐姐是如何知道的?」
「如今這敗壞家風,有辱門楣的,恐怕不是我……」
老夫人一向強硬,哪里叫一個小輩如此頂撞過?
當即就要讓人給我幾鞭子長長記性。
可那長鞭才甩出,便被小武劈手奪過,連帶著人一同甩了出去。
她見我竟然敢反抗,氣得直哆嗦。
「你想造反?!」
這老太婆還以為我是當年那母親早逝的八歲稚童,任由她搓圓捏扁?
我盈盈一拜,態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祖母!蓁兒冤枉啊!」
「花樓之事,另有內情,蓁兒剛想來找您稟報。」
「誰成想……姐姐竟然不識好歹,惡人先告狀。」
10.
「什麼意思?」老夫人雙目一瞪。
我立刻讓翠果將早就準備好的供詞交到老夫人面前。
這是一份我早讓蕭謹言寫下的供詞。
里頭將他和沈萱如果相識,如何相知,又是如何的情投意合,情難自禁,以至于想出那些昏招,讓沈萱喬裝成妓子,國喪期間在花樓私會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寫了個明明白白。
花樓里什麼手段沒有?我不過讓明月樓的媽媽給他聞了些迷香,他便什麼都交代了。
便是那供詞,還是他親筆,揮毫潑墨寫的呢!
老夫人看了供詞,定定地看著我,仿佛不敢相信。
沈萱不知道我給老夫人看看什麼,但她心里有鬼,眼見著老夫人有所動搖,她猛撲到老夫人懷里。
「祖母!她給您看了什麼?您別聽她胡說八道!」
「她就是想害我們……啊!」
她話沒說完,就被我踹了一腳。
沈萱似乎沒想到我在老夫人面前也敢動腳,她歪倒在一旁,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
我比她還委屈。
「從小到大,我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姐姐,姐姐處處針對我便罷了,如今自己做錯了事,還要來挑撥我與祖母間的祖孫之情?!」
我捂住臉,哭得梨花帶雨:「嚶嚶嚶!」
我哭了,我裝的。
11.
我裝出一副難忍心痛的表情。「孫女闖進門的時候,姐姐已經跟五皇子赤條條滾成一團……」
「不僅是蓁兒,蓁兒帶去的府里的丫鬟、嬤嬤、家丁全都瞧見了。」
「便是花樓里的跑堂下人,看見的也不少。」
「索性孫女機敏,早將事情壓了下來,要不然,這會兒只怕早已經傳進宮,落在陛下的耳朵里了!」
「什麼?」
老夫人聽到我的話,臉色沉的可怕。
扭頭見沈萱臉色慘白,身影一晃,險些倒了下去。
但她的身子骨顯然是比我那被酒色掏空了的渣爹要硬朗。
不僅穩住了身體,還能與我虛與委蛇,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好孩子,你做得對,此事若不這樣處置,勇毅候府百年清譽便毀了。」
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那冰冷黏膩的觸感像是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
「這些年,都是祖母忽略了你。
」
「日后有祖母在,誰也越不過你去。」
「這證詞關乎皇家顏面,若是流傳出去,對你不利,祖母來幫你保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