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兩情相悅,有些缺點也不是不能將就。
誰的生活都不是完美無瑕的,無波無瀾的,不算人生。
他們很快成婚,公爹也樂的整日哼著小曲。
雖然,那陳家夫婦不是一般的摳門兒,讓我們氣的夠嗆。
但是,四妹喜歡,我們也能與他們面上過得去。
11.
我去銅山剿匪了,白江被公爹扣押了。
因為他又想偷懶,打算重施貶官被打的故技,好偷偷陪我一起去。
結果被公爹發現了,每天押運去上朝。
走時公爹對我贊許的點頭微笑。
因為發現白江計謀并大義舉報給公爹的,就是我。
繼母說過,家里爺們兒不著調,就得收拾。
你看,公爹收拾了白江,就對我的態度不就好了許多?
白江一天一封信,封封譴責我賣夫求榮。
他在家里天天想我,還要日日被公爹罵。
我卻只給他回了一封。
隨信贈送,賬冊一本。
以及,白家三妹妹一位。
三妹是我撿回來的,她本來要回京。
路過銅山,山匪和我們對峙時封了城門。
把她一起封在了銅山城里。
那幾個毛賊也就是戲多,動起手來估計連白江都打不過。
也就一天,城門就開了。
三妹妹第一時間沖出來,沖我大喊:「大嫂,大嫂!借我一匹快馬,我要回京。」
我看她著急,怕她反倒出事。
沒讓她貿然獨行,先留她暫等一晚。
12.
山匪曾劫持過一個告老還鄉的老師爺,本想好好敲一筆。
沒想到老師爺人脆,早上劫的人,晚上就埋了。
留下一堆錦布包著的書本,一幫匪徒也沒在意。
如今山寨被毀了,那小布包被搜了出來。
那也不是什麼普通的書本,是師爺所在的州縣三十年來各屆州官貪墨的賬本。
本來這也算司空見慣。
我和公爹打配合平叛的時候,比這個還厚的賬冊也是見過的。
但是,這里邊有個近三年的賬目,寫的是:
陳金絮,白銀七千兩,求考題。
我震驚了,這就很厲害了。
陳金絮,我的四妹夫——可是位探花郎。
三妹拿出了她著急要送回京城的東西——四妹夫的族譜。
轉天,我派了手下幾個好手護好三妹,連同搜到的賬冊一同送回家里。
這邊需要清掃殘余,我們的大部隊也需要些時日才能回京。
我需要白江心里先有個底,再盡快謀劃。
白江回信:
摯愛阿靜:
見字如面。
三妹已平安歸家,勿念。
陳金絮之事我已和爹說了,他不信。
夫已派人蹲守安園,以免四妹不測。
吾妻聰慧,知道匪患余孽更容易被迫反擊,千萬小心。
另!
我心如寒夜之霜,唯有日夜思念吾妻方能略略抵御一絲。
望阿靜速回!
汝夫:阿江親筆
看了信,我也能放心一些了。
想起陳家求娶四妹時恨不得把白家的魚刺兒都帶回家當梳子的吸血鬼模樣,我是真怕單純的四妹被滿眼精光的陳家人磋磨。
當初一千兩的彩禮都不愿意拿,卻愿意花七千兩去買前程。
我忽然想到,也許他們求親時說沒錢了是真的沒錢了。
只不過,一邊吃準了公爹不會跟他們真的計較銀錢,一邊可能把錢財花在了不可告人的去處了。
12.
在我回家的第一天,白江就神神秘秘的拿出了一根金簪。
我訓他:「四妹的嫁妝,你拿來做什麼?」
「城東典當行的老板認得簪子上的白府金印,不敢擅留,給我送來的。」
「典當行?」我驚呼。
扒拉開他,果然看到了整套的頭面躺在柜子里。
這可是婆母遺物!
白江點頭道:「是陳母!」
我怒了:「不肯出聘禮也就罷了,他們連四妹的嫁妝都敢偷啊?」
「你也覺得四妹不知情?」白江小心翼翼收起了簪子。
「這不廢話嗎?四妹不是揮霍無度的,且她出嫁我送了那麼多田莊鋪面,四妹何至于賣首飾度日?更何況是母親遺物。」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爹知道嗎?」
白江無奈嘆氣:「你都猜得出四妹不知情,可ṭũ̂₈那老頭子嘴硬得很。非說興許是四妹叫她婆母去典當的。」
他鎖了柜子,把鑰匙給我。
「四妹前些日去了二妹那,似乎也有合離的意思。」
我怒拍桌:「得合離!這陳家就是個虎狼窩!四妹必須逃出來才行。」
「大公子!大將軍!不好了!」
門外小廝高升大喊。
我們推門去瞧。
小廝急匆匆跑來:「四姑爺突然鎖了安園的門,小的們覺得不對勁,跳進去看了。四小姐和姑爺吵起來,被姑爺鎖起來了!」
我大喊一聲:「走!去安園!」
平日里吊兒郎當的白江,今天跑的比我還快。
那一瞬間,他的背影匆忙卻可靠。
一如當年,帥進了我心里。
當年叛軍余孽圍攻一村老弱,我派走了身邊所有人去解救百姓,孤身一人和刺客糾纏。
他就在那時出現。
他說:「再強大你也是人,不能讓你孤軍奮戰。」
那一刻,他的背影帥到讓我呼吸一頓。
雖然他轉眼就被叛軍刺客一腳踹倒。
一如現在,到了安園他一腳上去,大門紋絲沒動。
但是,我夠強大。
我替他補了一腳,大門哐當一聲開了。
他沖進去揪著陳金絮要揍他,我則沖到鎖住四妹的那扇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