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能為了討好公爹,就勸二妹跳火坑吧!你也知道,那世家公子哥就是個混球!」
白江笑笑:「你啊,不用總是把爹的態度放在心上。他識人的眼神兒一向不好。」
每次這種時候,是我唯一覺得白江靠不住的時候。
他總覺得公爹不足為懼,根本不知道這比三十萬敵軍圍困我八千人的時候還愁……
「哎……但愿吧……」
5.
其實,我知道公爹為什麼不喜歡我。
他曾經想撮合我妹妹和白江。
那時候我還常去他們家蹭飯,白嬸嬸也還在。
想到白嬸嬸這麼和善的婆婆!
要是妹妹能嫁到他們家,我和繼母也能安心了。
王文婷跟我進京這幾年,名聲一天比一天好。
什麼大將軍王文靜之妹是絕世才女、第一仙顏、一手琵琶名動京城之類的話,不要錢一樣傳的滿京城都知道。
不知道多少才子世家都登門求娶過。
繼母就一句話:「我大女兒不嫁,小女兒也不會議親。」
可誰能愿意娶一個不美不溫柔,整天舞刀弄槍,殺人如麻,臉上還有道疤的女人呢?
更何況我還有兵權,誰娶我都怕陛下忌憚。
我不愿耽誤妹妹,和繼母說了老白的兒子看著好像不錯,不去撮合一下妹妹他倆。
沒想到,繼母一口回絕:「婷兒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這小兔崽子有婚約。我拿她釣魚呢!」
「我把她打造成搶手貨,求娶的人就多了。」
「我再用她的婚事催著那些有門路的官兒太太們給你找找合適的人。」
……我都不知道怎麼接話好。
第二天,只好回復老白,繼母不愿結親的意思。
白丞相聽了緣由。還贊嘆繼母仁厚,視我如己出。
我覺得也是,要不是她,我爹早把我打死了。
唯一的遺憾是,她不肯我叫她娘。
她說:「你要叫我娘,你親娘在下面多少傷心些。她是為了生你走的,她用命換了你的命,你不能忘了她。」
我倆又感慨一番,喝了頓酒。
可那時候我就知道,白丞相,想給兒子找個溫柔體貼,又有才華的媳婦。
可我不是。
我不溫柔,我揍白江比他揍兒子還狠。
我不體貼,我的衣服都是白江置辦的。
我也沒才華,我自幼參軍,只會打仗,不會背詩。
白江追求我時給我寫的詩,還是王文婷給我翻譯我才明白的。
公爹對兒媳婦的幻想,都被我一一打破了。
換成是我,也會難以接受吧。
要不是白江求到了賜婚圣旨,我想我是沒辦法嫁給白江的……
我的沮喪被二妹看到,她拉著我說:
「這個老頭兒就是眼神兒不太好,你不用往心里去。我們大哥是個有福氣的,以后你們只管開心的過自己的日子就行。」
白家人就是好,和婆母一樣寬心。
6.
科考如約而至,公爹和二妹置氣,說什麼也不肯去送。
白江被陛下叫進宮去了,也沒送成。
于是,幾個妹妹坐在馬車里,我負責護送她們去。
我本來得騎馬在前面開路的,早上陛下傳令來得急,白江騎走了我平日的紅馬大棗。
去后院兒領了別的馬,卻也不知怎麼的就是不肯走路。
我讓他們先走,我去后院兒再換一匹馬來。
等我騎著馬追上他們的時候,他們的馬車停在路中間,一動也沒動。
我走上前去竟然看到有個乞丐倒在路上翻身打滾非說馬車撞了他。
白家幾個女孩子趴在馬車邊上著急的很。
偏生此刻又有許多看熱鬧的人把路圍的水泄不通。
此刻就算是解決了乞丐,馬車也一時半會兒動不了。
我當機立斷,偷偷摸到馬車旁邊。
從后車門伸進手去薅著二妹的脖領子,把她拎走。
擠出人群,我們上了馬背。
然后對著驚訝無比的三妹大喊:「蕭蕭,這里交給你了!」
然后策馬揚鞭穿過小路直奔考場。
路上叫家丁去找部下小凌,讓他帶上幾個人去保護三妹四妹。
幸好來得及時,考場的大門還沒有關閉。
目送二妹成功進入考場,我便轉身去尋三妹和小妹。
街上擠的人實在太多了,我騎著馬根本過不去,于是只好輕功跳上房頂,一路踏著瓦片過去。
到了中間才發現,事情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原本只是一個乞丐想要碰瓷的事兒,這會兒卻多了四五個衣著華貴的貴公子在和三妹辯論。
我那平日一個字都不愛說的三妹妹白蕭蕭無所畏懼,站在車門口和這些人模狗樣的貴公子對峙著。
「你們就是故意在攔我的車。」
有個黃衣服的公子上前道:「什麼叫故意攔車?你撞了人不就應該賠錢嗎?」
三妹冷哼:「我們撞人?你看見了?」
黃衣公子不示弱:「我們大家都看見了,就是你們撞的!」
「用什麼撞?用你奶奶穿了繡花鞋的小腳嗎?」
「你真當大伙兒都跟你一樣是個瞎了眼的木頭桿子嗎?」
「我告訴你,今天你拿不出證據,我就報官!空口白牙就想污蔑人!」
短短幾句,帶出了幾個正義的圍觀者,紛紛指責起黃衣公子來。
那黃衣服公子被罵的氣都喘不勻,張這嘴啊了半天,硬是一句話都沒插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