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太子妃非常恩愛,但我是太子側妃。
「側」這個字很有講究。
就好比吃草莓,太子妃吃草莓尖尖,太子吃草莓心心,我吃草莓屁屁。
我看著手中的草莓屁屁,嘆氣又嘆氣。
就這,太子還不放過我。
太子帶太子妃放風箏,非要帶上我。
風箏線斷了,太子妃淚眼汪汪,太子淚眼汪汪,我累比汪汪。
1
太子好狗,所以會走狗屎運。
當初立儲,適齡皇子三位,麗妃的大皇子秦慕,婉嬪的二皇子秦程和前皇后三皇子秦時越。
麗妃作為平日里與皇后斗嘴的最佳辯手,生生把皇后支持大皇子的可能給辯沒了。
婉嬪身子骨弱,常年流連病榻,可二皇子爭氣,刻苦用功,在大臣中口碑最好。
剩下秦時越三歲時前皇后被廢出宮,他從此無人約束,整日與丫鬟太監為伍,早早學會了插科打諢,偷閑躲懶。
本來秦程該一騎絕塵勝出,可立儲前幾天,皇后游園,恰好看到秦時越在太液池邊釣魚,不僅魚沒釣上來自己還摔了一跤,差點兒栽進池子里。
侍候的太監丫鬟幾乎嚇破膽,他自己倒好,爬起來呵呵傻笑,說好玩,再來一次。
皇后當即決定,把關鍵的一票投給秦時越。
局勢瞬間發生了逆轉,皇帝決定,親自考校。
眾人都以為這下子秦時越肯定是通不了關了,畢竟秦時越什麼都行,就是實力不行。
哪里知道立儲詔書下來的時候眾人都驚掉了下巴,秦時越竟然擠掉了秦程,成為了大秦儲君。
皇后又慌了,就怕被秦時越擺了一道,以太子妃不孕為由讓太子納我為側妃。
名為開枝散葉,實則探聽底細。
2
可是我估計皇后不知道我在太子府只有吃草莓屁屁的份。
不然她不至于交給我這麼重要的戲份。
太子又想出去玩了,美其名曰要體察民情,實則是想吃東街鳥兒巷中的胡麻餅。
丫鬟綠柳問我怎麼知道的?
我能不知道嗎?我都給他跑腿三四五六次了。
太子府仆從眾多,我想不通秦時越為什麼非要讓我去?
他背著身子仰著頭,看著天空眼神憂郁,頗為思考了一番。
這般難回答,難不成是前皇后以前喜歡給他做胡麻餅?
他見餅思母,情切難抑?
或許我不該提起,當初前皇后被疑謀害皇嗣才被趕出宮,這在大秦是丑聞。
提起她豈不是又揭他傷疤?
看他愁眉苦臉我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愛妃買餅一個花八個銅板,可其他人買得十個銅板,每次派愛妃去本宮能多吃兩個。」
他扳著手指頭,最后得意地比劃了個「二」的姿勢。
原諒我一口老血差點兒噴出來,要不是我惜命,我都想把這個姿勢甩他臉上。
他娘的怪我自作多情!
我拎著他給的八十個銅板準備起身,他又說話了,
「太傅說本宮的喜好不可輕易對人言,否則容易遭人謀害,可愛妃不是旁人,告訴愛妃應當是無妨的吧!。」
他對著天空自言自語,見我停住又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堪堪讓我愣住。
不得不說,秦時越準確遺傳了前皇后和皇帝的皮囊優點,只要不開口就是玉樹臨風,意氣風發的貴公子。
可惜貴公子長了一張嘴。
3
秦時越跟著我出來了,還帶來了小黑,他的貼身侍衛。
難道他終于發覺我專門為他買餅實在是大材小用,準備親自上陣?
這算什麼……良心發現?
餅攤前,秦時越期待地看著我,叮囑小黑認真看清楚,吩咐我可以開始了。
開始什麼?
「本宮想看看愛妃如何買餅的。」
他這般認真說到,興趣盎然。
我哭笑不得,同時明白了一件事:秦時越,他根本沒有良心。
他不知道這里的老板是我的老熟人,我雖是尚書庶女,但母親早逝,主母不待見我便攆我出府住。
這市井中的玩意兒我早已一清二楚,連帶著市井中的人我也是熟的不能再熟。
烙餅的胡大叔長著一臉絡腮胡,是個熱心腸的好人,我以前買不起餅,他便便宜賣給我,久而久之,他見了我總會優惠些。
「喲,亭亭,你家的狗又饞了吧?大叔就知道你今天要買餅,這新鮮熱乎的給你留著呢,今天還是要十個?」
我全名趙溪亭,母親的陪嫁嬤嬤喜歡直接喊我亭亭,一來二去街坊鄰里都知道了。
「狗?」秦時越挑挑眉毛。
我尷尬地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他像是又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兒,笑得一臉莫測,輕輕咬著字也跟著喊「亭亭」,就像在品味這其中的韻味。
趕緊付錢拿餅,我拽著他離開,唯恐他又不小心窺探到我的什麼秘密。
哪知停下來的時候我才發現我這個大傻子拽錯地方了?
我本想拽著他的衣袖,結果拉著他的手,急匆匆跑了三條街,跑得太快,還把小黑給丟了。
這可不妙啊這可不妙!
秦時越強忍笑意,他肯定誤會了,我感覺有火在撩我的屁股。
「殿下,剛剛是一時情急,您別誤會。」
「本宮知道,」他輕咳一聲開口,我松了口氣,還好他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