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覺得少了吃虧來找我,看看怎麼添補,倒是沒一個人來說這事。
又找出些古董字畫,拿去鋪子賣掉。
這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還不能當飯吃,一個保存不好會發潮腐爛,不如換成銀子還債。
我這麼說,一屋子人看著我。
王爺沉默許久后,還是答應了,賣字畫!
王府賣字畫,即便有所損毀,也搶得差點打起來,我靈機一動,趕緊找個鋪子,讓他們高價競買。
還去游說了一下幾個妯娌,讓她們回娘家去找點東西出來賣。
更趁機把這買賣給做了起來。
從競買自家字畫、古玩,到幫別家賣,幫來往客商賣。
這買賣怎麼做起來的,我是稀里糊涂,反正賺得盆滿缽滿時,季潤辭回來了。
我也快生了。
「一路上就聽說恭王府開了家競買行,什麼都賣,我就想著誰腦瓜子靈光,想出這麼個絕佳主意,原來是我家夫人。」
「也不是特意想出來的,湊巧是趕趟,原本是賣自家庫房里的東西,哪曉得外頭那些人竟如此喜歡,就幫忙賣了別家的,然后來賣東西的世家貴族越來越多,來往商人……」
根本沒想做起來的買賣,就這麼做起來了。
別說我驚得目瞪口呆,就是王爺、王妃都意外地沉默好久。
誰能想到有錢人那麼多呢,缺胳膊斷腿的古玩他們也喜歡,有那麼點殘缺的字畫他們也喜歡。
有些是真喜歡,有些是附庸風雅,有些則是想以此搭上關系,反正家里現在就沒有亂七八糟的破爛東西。
更讓我震驚的是,皇上也找到王爺,讓他幫忙賣點東西。
「……」
皇上缺錢嗎?他是不缺的。
但國庫是空的。
就應了那句,有錢的人很有錢,沒錢的百姓一年二兩銀子嚼用。
窮的窮死,富的富死。
我說要拿出其中一部分辦善堂,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乞丐。
那些乞丐也不全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而是被拐子誘騙、捉來打斷腿、毒啞,成為他們賺錢的工具。
這些孩子病入膏肓沒救了,有些卻還能勉力一救,只是其中需要耗費太多銀錢,太多藥材。
王爺問我:「你可想好了?」
「父親,按照競買行如今的規模,不出一年就能還清債,一年賺幾百萬兩,這麼多銀子真的用得光嗎?我們真配用這麼多銀子嗎?皇上能眼睜睜看著我們賺這麼多銀子嗎?」
當然不可能。
別說皇上,就是太子登基為帝,也不愿意看著自己外祖家把銀子全賺了。
那就要舍出去。
用在它該用的地方。
王爺沉默良久:「潤辭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也是我們王府的福氣。」
24
我在八月初二平安生下我和季潤辭的長女。
初為人父的季潤辭連孩子都不會抱。
他就坐在搖籃邊,眼巴巴地看著。
「瞧著比我見過的孩子都好看。」
他夸起孩子來,能說一天溢美之詞,還不帶重復。
他說他得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再不然就配不上我了。
「不知你在胡言什麼。」
玥姐兒大名季寶玥,是她父親翻了好多本書,從上千個名字里挑挑選選,眼睛都熬紅后才選出來的。
這孩子從出生起,就得到了很多很多寵愛關懷,是真的一點點苦都沒吃過,一點罪也沒遭。
出身就足夠尊貴,王府嫡出千金小姐,父親還中了探花郎,為什麼是探花郎?倒不是文章作得不好,而是狀元、榜眼年紀大,長得還不俊,素來探花出美男,就因為長得過于俊美,季潤辭錯過他的狀元郎。
他倒是很高興,去翰林院當了小小的編撰。
很多時候他都不怎麼去當差,就在家里逗他閨女。
季潤辭說:「我們家已經很有錢,再有很多權,皇上更忌憚太子。」
寶玥周歲辦得極其隆重,王爺以她的名義向邊疆將士捐二百萬兩銀,拿來安置那些在戰場上受傷、斷胳膊、斷腿的將士,他們在保家衛國后,不至于因為身體殘疾,無法耕種或自由行走,而無法生活。
競買行一年能賺四五百萬兩銀子,王府只留下一百萬了,二百萬了捐給邊疆將士,另外一百萬兩給皇上,另外一百萬兩交由太子買糧食分給各地貧苦百姓。
太子聲望漸高。
這買賣不是沒人盯著,也不是沒人眼饞,很多人想分一杯羹。
但是王府做得很好,我賺錢了,只要有心,就能算出賺了多少,我留五分之一,能不能留?
即便是皇上都得說一句,當然可以留。
另外五分之四都用在了朝廷,用在百姓,修橋鋪路王府沒少做,施粥布藥王府女眷月月不曾間斷。
我覺得日子過得很是舒心愜意。
學到東西,得到身份地位,走出去誰不恭恭敬敬喊一聲:「世子妃。」
唯獨讓我心中惶惶是寶玥都三周歲,吃四歲的飯了,我還沒懷上二胎。
我與季潤辭的感情沒出現問題,依舊恩恩愛愛打打鬧鬧,纏纏綿綿的。
夜里同房歡愉也不少,可就是懷不上。
所有人都在勸我放寬心。
季潤辭也說孩子該來的時候自然就來了,真不能再生,就從兄弟孩子里過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