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戰:「?」
十年不見。
姜思斯,別來無恙。
13
事實證明,姜思斯有大恙。
姜國公主的儀仗隊還沒進盛京城,城里已經滿是她的傳說。
「聽說賊漂亮。」
「胸很大。」
「腿又細又長。」
「不守婦道!她調戲城門校尉,惹得校尉家兩口子鬧和離。」
我兢兢業業十年,好不容易攢下大智若愚、老實本分的好名聲。
他一來,老子全白干。
懸著的心徹底死掉了。
「這女人如此德行,還敢跟父皇說要戰哥哥,忒不要臉了!」
徽音公主蹺著二郎腿,柳眉倒豎。
姜國公主的請婚書送到魏帝面前時,她勉強還坐得住。
現在人都來大魏了,她直接上聞府。
一上午,以抨擊姜宣離的風流韻事為主題,小嘴叭叭的一頓輸出。
「就這樣不檢點的女人,戰哥哥嫁過去是要受委屈的。」
聞戰皺著眉,滿臉痛苦。
為了接見徽音,他硬撐著起身,傷口被椅子硌得差點背過去。
徽音見他眼角晶瑩的淚水,憐惜道:
「戰哥哥你放心,我找父皇說理去,絕不讓你跳這火坑。」
聞戰如芒在背,用眼神向我求救。
我沒顧得上他。
腦子里只有:姜思斯為什麼會有胸?
而且還很大?
「大魏的公主不在宮里,偷偷私會外男,還一次會倆,到底是誰不檢點?」
清冽瑯然的聲線,悠悠響起。
我和聞戰徽音一起轉頭。
招人的細腰長腿。
海納百川的胸脯。
以及,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14
這些年,每當我把胸層層裹緊時。
都會憂心,姜思斯在姜國會不會露餡?
直到今天,我親眼看見,他比不裹胸的我還母。
忍不住為他豎起大拇指。
我那闊別十年的哥哥,看都沒看我。
他邁著窈窕的淑女步,徑直走向徽音公主。
這大禍害,臉比大魏的雪還白,腿比徽音公主腰還高。
「君子不背后語人是非,徽音殿下有什麼話,不妨當面說。」
姜國公主與大魏公主的正面交鋒。
聞府的狗都不敢往這湊,強如我也要避其鋒芒。
可該死的我坐著,姜思斯的胸,正好懟在我臉邊。
姜國穿衣,比大魏開放許多。
雪白的溝壑起伏,蔚為壯觀。
好想戳一下。
聞戰忙不迭握住我躍躍欲試的爪子,瞪我。
「就你手欠。」
不能怪我猥瑣,連徽音看著姜思斯,都憋紅了臉。
「你聽我解釋……」
?
我掏了掏耳朵。
徽音這話聽著,好像不大對勁。
姜思斯勾唇輕笑。
「不必解釋。本宮來為魏帝賀壽,徽音殿下私會外男的事,自己去跟魏帝解釋吧!」
十五歲,正是告狀的年紀。
徽音被姜思斯氣走了。
姜思斯風情萬種地一扭胯,斜眼睨我。
「被人踩臉都不知道懟回去,你在大魏,一向這麼窩囊?」
我一口老血哽在后脖頸。
當場炸毛。
「首先她懟的是你。
「其次我窩囊這麼多年,為誰辛苦為誰甜?
「最后混不吝的臭小子,這里是大魏,你最好謹言慎行。」
姜思斯沒搭理我咬牙切齒的控訴。
他頗為玩味地打量著聞戰,又瞅了瞅我。
忽然支起下巴,抱臂沉吟:
「本宮瞎點的鴛鴦譜,還真有幾分靠譜。」
15
姜思斯不止瞎點鴛鴦譜,還要住在聞府。
宮里一邊辦先太子的喪事,一邊辦魏帝的喜事,忙得顧頭不顧腚,讓姜思斯隨意。
他果然隨意,夜闖我房間,把我從被窩里薅起。
「死丫頭,危急存亡之秋,還睡得著!」
我困得眼皮都糊在一起,在床上使勁蛄蛹。
「屁秋,我信你個頭!」
姜思斯一改白天的風情搖晃,眉目正經。
「沒時間了,我此次來,是為了換你回姜國去。」
?
我一個激靈坐起來。
「啥玩意兒?」
姜思斯壓低聲音。
「十年了,姜國韜光養晦,父王已經準備伐魏。」
「兩國不是早簽了停戰協議?」
「所有的停戰協議,只會促成大戰的最終爆發。」
姜思斯靜靜看著我。
「北魏南姜,對峙十年之久,父王當年斬旗起義,可不是為了做半壁江山的國主。」
簡言之。
要打仗了。
「什麼時候打?」
「伐紂須有道,師出要有名,父王在等一個契機。目前姜國十八州兵馬,都在往邊境集結,我猜測,左右不會超過半個月。」
我倒吸一口涼氣,恨不得用枕頭捂死姜思斯。
「那你還來給魏帝賀個鬼壽!邊境一有風吹草動,你不也得交代在這里?父王那個偏心眼老登,居然也準你來!」
慢著,不對。
我突然反應過來。
「姜思斯!你背著父王,自己偷偷來的大魏!」
姜思斯一把捂住我的嘴。
「邊境戰亂一起,質子危在旦夕。
「你這蠢丫頭,五年前就差點原地升天,這次能全身而退的概率微乎其微,換你哥我來,你趕緊滾回家去。」
我悟了。
姜思斯打著我的名號,想招聞戰當駙馬。
只是為了有個由頭,方便來聞府,把我換回去。
奇怪的是。
這些年,大魏的日子再難過也過了,他現在火急火燎想把我換回去,很不對勁。
我狐疑地看著他:
「伐紂須有道,師出要有名,父王在等的那個契機,是我?」
姜思斯啞火了。
可惜,我生來就懂他,更懂我那個黑心肝的爹。
「古有伯邑考出使殷商,被紂王烹殺成醢,受天下人口誅筆伐。
「他的兄弟姬發,以此為由,順應天命人心,起兵討伐暴君,建立盛世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