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看著那根建木移不開眼,蘭釋魚偷偷松了口氣。
他剛要湊上來抱我,我忽然捏著那盒子問他:
「這建木是哪來的?你之前不是說消息是假的……還有,你真的沒受傷嗎?」
看到這建木的瞬間,我心里有一瞬閃過了個很荒唐的猜測。
但就算是瘋子,也不可能瘋到這個地步吧。
「我當然沒受傷,」蘭釋魚給我展示自己完好無損的手,「建木是那群鮫人找來獻給我的。」
我將信將疑:「蘭釋魚,你說過再也不會騙我了的。」
「……嗯,我記得,你放心。」
32
我放心個大頭鬼。
半夜,蘭釋魚開始高燒不退。
天雷本就天然克制異族,哪怕他強行用修為壓下了傷勢,體內殘留的雷電也會不停破壞他的身體,直到到達身體的極限。
所以他真的強行破境了,只為引天雷來劈建木?!
「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一點,」蘭釋魚身體滾燙,臉色卻一片慘白,「有了雷擊建木,下次比試你定然是宗門第一人,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拿到。」
我抹了把眼睛,惡狠狠道:「是啊,你把自己折騰死,我可不就熬出頭了嗎。」
蘭釋魚還想說什麼,卻忍不住悶咳了好幾下,最后甚至咳出了血。
這下我真慌了。
發現給他輸送靈力也無用后,我想出去找他的族人;同為鮫人,肯定知道該怎麼幫他。
然而蘭釋魚死死拽住了我:「別走,我不是故意騙你的,你別不要我。」
「這傷沒什麼大不了的,鮫人的命硬得很,」說著話的功夫,他側頸逐漸覆上了鱗片,「我能消化掉這天雷,只是看起來可怕而已,我真的沒事。
」
這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沒事的樣子。
我耐心哄他:「沒有不要你,我就是去找你的族人來看看,你先松手。」
可蘭釋魚根本聽不進去我說了什麼。
他痛苦地擰著眉,將臉埋進我掌心:「不要走,作為交換,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
「其實比起建木隕鐵這些俗物,這世間有一種東西,能讓你的劍直接重返巔峰……」
「師妹,你聽過鮫珠的傳說嗎?」
33
鮫人非人非妖,生來強大,卻隱于南海,避世而居。
只因身懷異寶,恐遭人覬覦。
蘭釋魚將我的手放在他心口處:
「鮫人一旦進入孳孕期,力量就會變強……但這也是最容易殺掉他們的時期。」
「若是能在這時接近他們,剜走他們的心臟,那這心臟就會化成鮫珠。」
鮫珠,那是任何奇珍異寶都比不上的神物。
凡人得之可長生不老,修士得之則能臻于至境。
「師妹,建木雖好,卻比不上我的一顆真心……你要嗎?我給你。」
熟悉的魚尾再次出現,瞬間將整張床占了個滿滿當當。
蘭釋魚已經完全變回了鮫人的模樣。
在宗門的這些年,他一直都在強行壓制孳孕期,以至于如今只要身體一虛弱,就會遭到成倍的反噬。
如今天雷在他體內大肆破壞,雖不致命,卻使他的身體再次進入到了孳孕期的狀態。
這次沒了情毒作祟,他看起來理智尚存。
但不多。
魚尾再次纏上了我,蘭釋魚勾勾手指,將一把匕首塞進了我手中:
「師妹,你喜歡什麼顏色的鮫珠?我曾見過一顆紅色的,感覺不是很好看。若要融進你的劍中,還是黑色比較相襯吧。
」
我陷入沉思。
我大驚失色:「你不會在誘導我殺你取珠吧?!」
34
他就是這個意思。
蘭釋魚的魚尾焦躁地在床上拍打挪蹭,臉上卻還是強撐出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
「這樣不好嗎?你可以成為當世最強的劍修了,而我也能得償所愿,永遠和你在一起。」
見我僵著臉不說話,蘭釋魚急了:
「你就討厭我到這個地步,連鮫珠都能棄如敝履?!」
我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那個光風霽月的大師兄,為什麼會變成眼前卑微的瘋子。
……亦或是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所以你更討厭我了嗎?」瘋子流著淚,化成血紅的珍珠。
我接住了那顆血淚般的珍珠:「所以我在想,即便這樣還喜歡你的我,是不是也是個變態。」
蘭釋魚愣了一下:「你在騙我。」
我不再試圖浪費時間說服他。
我摸上他的臉,輕輕撫過他的鱗片:
「孳孕期很難受是不是,我幫你好嗎?」
「師妹,別耍我了……別……那里不行……!」
蘭釋魚短促地驚呼了一聲,燒紅的眼睛頓時瞪得溜圓,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手中的匕首被我隨手扔開,我雙手一撐直接騎到了他身上。
蘭釋魚被我把玩著魚尾,卻不敢反抗,只能含淚咬住自己的手背:
「求你……你拿走我的鮫珠吧……不要這樣,不要讓我弄臟你。」
我還是不明白他口中的「臟」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理解,但勉強尊重一下。
我挽起耳邊碎發,俯身下去:
「那我現在也弄臟你了,我們扯平了?」
砰地一聲,床邊的柜子被打翻。
漆黑的魚尾激動地纏住我,又被我強硬摁到身下。
孳孕期徹底發作,蘭釋魚眼中的狂熱盡數點燃,他像只莽撞的野獸,不管不顧地咬上了我:
「挽風……謝挽風……我終于屬于你了。」
我揉搓著他綺麗的耳鰭,在上面落下一個滾燙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