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些年我時常下山游歷,卻始終沒被騙過,訣竅就是沒有被騙的資本。
黑斗篷定了定,竟然還不放棄:
「看你有緣,不收你錢,走嘛走嘛。」
我狐疑地看著他:「不收錢?」
不收錢的能有什麼好東西,別是想拐我去挖靈石礦。
見我轉身要走,那黑斗篷急了,不管不顧地揪住了我的袖子:
「你別走,有話好商量,我給你錢行不行?」
確定了,真的不是好人!
奇怪的是,我和黑斗篷拉扯的動靜絕對不小,周圍的人卻像什麼也沒看到一樣,依舊自顧地說著自己的話,完全沒注意到我這邊的動靜。
像是……和我不在一個世界一樣。
不對勁,哪里不對勁。
當我意識到這點時,周圍的人突然停下了動作,喧囂的抱怨聲眨眼間歸于沉寂。
那些人同時扭頭看向我,驚悚至極又怪異至極。
下一刻,我眼前的世界仿佛畫片般崩裂消散,墨藍色的海水瞬間涌了上來。
一層幻象破碎,半夢半醒間我恍然想起,自己早已踏入了南海的領域。
只是在我進入南海的一瞬,便同時中了以假亂真的幻術。
南海……幻術……
再次昏迷前,我忽然想起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蘭釋魚作為一個鮫人,他的故鄉是哪里?
27
「南海之下是鮫人的居所,我自然也來自這里,這間屋子就是我幼時的住所。」
蘭釋魚笑著將打磨好的珠釵綴在我發間,完全無視我的怒目。
南海之下有另一方小世界,是鮫人世代生活的地方。
我醒來便出現在了這里。
而當時,蘭釋魚沒事人一樣坐在我床邊,還好心情地哼著歌,仿佛他出現在這里再正常不過。
我本來努力不去懷疑他:「你又是碰巧救下了我?」
可蘭釋魚輕笑了一聲:「不是,是我給你下的幻術。還記得那只紙鶴嗎?」
「從你選擇撕掉它那刻起,幻術的種子就進入了你的識海。」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懷疑他腦子進水了。
「放心,既然你不喜歡,這次我不會再騙你了,」他摸著我的臉,眼神繾綣又病態,「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只要你別再離開我。」
這不正常的狀態,這糟糕的臺詞。
我合理猜測:「你又到孳孕期了?」
但低頭一看,他胸前格外干爽,并沒有什麼少兒不宜的風景出現。
「很失望?」
不待我回答,他直接一扯衣領,將上衣褪落至小臂。
蘭釋魚強硬地牽引我的手,直直往自己胸口處按:
「不用害羞,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喜歡就隨便摸隨便揉,只要你開心就好。」
我渾身一震,抬手就給了他奈子一巴掌:
「你干什麼,我不是變態!」
我去,手感真好。
「可我是,」蘭釋魚好像被扇爽了,面色酡紅地哀聲求我,「師妹,繼續打我,不要停。」
見我僵滯不動了,他像條發了情的狗一樣,四肢并用地爬上床,將我壓在了身下。
我有些緊張地屏住呼吸,一時間竟然分不清心里是憤怒還是期待。
可蘭釋魚什麼都沒做。
他只是像條溫暖的毯子一樣,嚴絲合縫地蓋住了我,努力汲取我身上的氣味,好像僅僅是這樣就能得到滿足。
「師妹,挽風……」
他蹭著我的頭發,本就松散的束發徹底被弄散,仿佛將我混亂的心緒具象化了。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我都淺睡一覺醒來了,蘭釋魚才勉強吸夠了我。
于是便是開頭那一幕,他拿出了一堆珠釵,十分熟練地給我妝點挽發。
我心里有些不得勁,忍不住陰陽他:「這麼熟練,沒少給人梳過頭吧?」
怪不得這麼招師弟師妹喜歡呢。
蘭釋魚卻癡迷地看著鏡中的我,一下下把我耳垂捏到發紅:
「怪我總是夢到師妹,每次夢里又忍不住把你弄亂……我弄亂的,自然由我負責。」
不,怪我。
怪我多嘴問這一句。
非得矯情這一下,可真是給我閑著Ťü⁼了。
28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我碰上了傳說中的密室囚禁。
但我倒是不慌。
主要蘭釋魚現在這個樣子,我就是傻子也品出來了。
他應該是對我有意思。
那這不是趕巧了嗎,俺也一樣。
來都來了,不如直接趁現在和他好好談談。
我清了清嗓子:「那個……蘭釋魚,我有話要和你說。」
蘭釋魚安靜地看著我。
「其實你不用把我關在這兒,」我抓了把后腦勺,害羞地偏過頭,不太敢直視他的眼睛,「因為我對你……也有點好感。」
蘭釋魚沒說話。
我尋思可能是我說的太含蓄了,他沒聽懂。
「好吧,其實不是有點,我應該挺喜歡你的,而且還……」還喜歡了很多年。
我情真意切的剖白還沒說完,就被他的笑聲打斷了。
「你為了離開我,寧愿忍著惡心說謊嗎?」
蘭釋魚笑到停不下來,他額頭抵在我肩上,藏起了全部表情:
「你沒必要這樣委屈自己,我知道你有多討厭我,你不用費心騙我。」
我沉默片刻,伸手去摸他的臉。
干干的,也沒有小珍珠。
他沒哭。
蘭釋魚順勢扼住我的手腕,遞到自己唇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沒關系的,師妹。」
「我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厭惡我也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