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這種古怪的狀態,更是讓他褪下了虛偽的外殼,露出了水霧下最真實妖異的那一面。
看得人心慌慌的。
「師妹,師妹……」在急喘的間隙,蘭釋魚忽然悶哼著喊了我兩聲。
我被喊得莫名有點臉熱,語氣卻像是在掩飾什麼般,變得更加不耐煩:
「叫魂呢?有事說事,你到底怎麼了,一點妖毒而已,你就站不住腳了?就你這樣還大師……」
話沒說完,蘭釋魚忽然扼住了我的手腕。
我被他灼熱的掌心燙了一下,本能地想要抽回手,卻沒抽動。
鮫人……體溫都這麼高的嗎?
蘭釋魚攥著我手腕,狠狠閉了下眼:
「師妹,你妖族常識課學得如何?」
那種理論課,我當然是一節都沒聽過了。
不能學到劍招的課,聽它何用?
但我知道蘭釋魚好像全科甲等來著,為了挽尊,我含糊地撒謊道:
「少看不起人,我成績好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好像聽到他低聲笑了一下。
「那就好,」握著我的那只手愈加滾燙,蘭釋魚眸光沉沉盯著我的手腕,「那之后,可能就要麻煩師妹了。」
「這只魅妖的妖毒,好像誘發了我的孳孕期。」
我:「?」
姿什麼期?
姿韻期?是會變得很漂亮的時期嗎?
4
冷知識:孳孕期是鮫人族特有的一種生理反應。
在孳孕期到來時,適齡的雄性及雌性鮫人,會產生無法抑制的生育欲望,還會對所有幼崽產生旺盛的父母愛。
祂們的身體也會隨之出現相應的變化——
比如力量變得更強以便照顧幼崽,會無法抑制地幻化出魚尾以便安撫幼崽,某些地方也會膨脹柔軟,并在受到刺激時溢出……嗯,幼崽的食物。
這種私密知識,當然不會記錄在書本,也不在妖族常識課的授課范圍內。
以上全部知識點,皆由鮫人蘭某親身為我傳授。
其用詞之精準,示范之明確,讓我受益匪淺,并恨不能轉身就跑。
事實上我也跑了。
然而,沒跑掉。
在我邁步的瞬間,一條近兩米長的,看起來極為不祥的漆黑魚尾纏住了我的腰。
「乖孩子,」語調帶著詭異愉悅的聲音貼著我耳畔響起,「你要去哪兒?」
5
妖冶的墨色鱗片浮現,蘭釋魚捧著我的臉,表情再不見一絲虛假的溫和。
他眸光灼灼地盯著我,笑容滿是濃稠的侵略意味,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我生吞活剝。
劍修的第六感告訴我,情況很是不妙;如果我再不抓緊逃走,一定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我當機立斷拔劍攻向他命門,打算趁他躲開劍勢的那個剎那,直接御劍遁走。
沒想到蘭釋魚跟瘋了一樣。
他不避不讓地硬挨了這一招,又趁我慌亂偏開劍尖時,驟然繳了我的劍。
劍身被插進遠處的土坡,發出一聲錚鳴,而蘭釋魚心情很好地低下頭,埋首在我掌心嗅了又嗅。
「小孩子怎麼能玩這麼危險的東西呢,」他含住我的虎口,尖牙磨著我手心的硬繭,「你還太小了,連劍都握不穩,這樣是會傷到自己的。」
我氣得抬腳蹬他:「蘭釋魚你有病吧!你說誰握不穩劍,你剛才那是偷襲,不算數……」
忽然伸進我衣襟的手,驚得我舌頭差點劈叉。
蘭釋魚右手握在我踢他的那只腳踝上,一個用力便把我放倒在了他的魚尾上。
而他空著的左手,過分至極地順著我衣襟探了進去,目標極為明確地——
摁在了我肚子上。
「怪不得寶寶從方才起,就一直吵鬧個不停,」那只滾燙的大手在我肚皮上來回撫摸,活生生給我摸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原來是餓了。看看,小肚子都餓成一塊一塊的了。」
那是、我的、腹肌。
我用力深呼吸,勸自己別和傻子計較:
「我不餓,我都辟谷八百年了我餓什麼餓。你少從這發癲,趕緊放開我。」
「都餓得說胡話了,」蘭釋魚有些強硬地將手指插進了我嘴里,壓著我舌根不再讓我說話,「不吵不吵,我這就喂寶寶吃飯好不好?」
他仔細地摸了遍我的牙齒,手指抽出時甚至勾出了一條銀絲。
「寶寶果然還小呢,連牙齒都平平的,看來是吃不了大人的食物了。」
長了一口標準好牙的我:「……」
就在我要罵人的前一秒,蘭釋魚一扯衣帶,直接將上身裸露在我眼前。
于是我那串罵聲變成了一大口口水,被我艱難地咽了下去。
「你……」
身下粗實的魚尾忽然將我抬起。
我滑落下去,剛好騎在了蘭釋魚腰胯上,整個人嚴絲合縫地被夾在了人身和魚尾之間。
我們之間本就所剩無幾的距離,頓時化為虛無。
這這這、傷風敗俗不堪入目……我腦子當場宕機。
見狀,蘭釋魚含笑勾起我的下巴,讓我的視線正對上白雪中那抹紅梅:
「寶寶乖,什麼都別想,張嘴。」
6
我懷疑那魅妖的毒可能沒被擋干凈。
不然解釋不了,我為什麼腦子一懵,真的張嘴咬了上去。
這不合理,絕對不合理吧?
我們是宿敵啊,宿敵就是宿敵,宿敵是不能……
我想撤回我魯莽的嘴,可剛要抬頭,蘭釋魚卻像是未卜先知一樣,提前一步摁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