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不會喝酒,就由我兄長代勞。
而他則早早地與我進了洞房。
【別說,小傻子雖然腦子不好使,可這張臉耐看!想嫁!】
【拜托樓上,人家洞房花燭,你湊什麼熱鬧。】
我看著眼前的彈幕,臉燒得滾燙。
這……難道洞房花燭夜還要給她們看現場?
就在我犯愁之際,小傻子突然一吹蠟燭,屋內瞬間一片漆黑。
而我眼前的彈幕也隨之消失。
我不禁詫異地望向裴澈:「你真的傻嗎?」
裴澈立馬自信地拍著胸脯告訴我:「不傻。嬌娘,不傻。」
「……」
我心中泛起了嘀咕,裴澈這模樣氣度,怎麼就是個傻子呢?
他該不會是裝的吧?
為了試探他,我抱起被子扔在地上:「乖,今晚你睡這兒。」
「好。」
裴澈乖巧地抱著被子,把自己縮進被子里,只露出一雙眼睛看我。
如今正是初冬,夜里已經涼透了,哈出的氣都是白的。
裴澈縮在被子里眼巴巴地望著我,那模樣,既可憐又好笑。
我忍不住逗他:「冷嗎?」
「冷。」
「冷你為什麼還要睡地上?」
他大大的眼睛里盡是茫然:「爹說,要聽嬌娘的話。」
我哭笑不得,想著這寒冬臘月天兒的,生怕凍壞了小傻子,于是將人拉到床上。
又給他掖好被子,這才教育道:「以后不準睡地上。」
裴澈不解地問:「嬌娘說的也不可以嗎?」
「天王老子說的都不行。」
「哦。」
此時的我,尚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只是單純不忍心看著一個小傻子被我欺凌。
可我沒想到,小傻子剛鉆進我的被窩,便一雙手抱住了我。
「嬌娘,你好香……」
「閉嘴!睡覺!」
04
第二天一早。
我還沒醒,彈幕就率先醒了。
【裴澈的側顏也太絕了吧,小姐姐,你是怎麼忍住不親上去的?】
我扭頭看了眼身旁的裴澈。
他安靜地躺在我身邊,眉眼緊閉,濃郁的睫毛垂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好看得緊。
說實話,裴澈確實不像村里養出來的人,或許是因為癡傻,掩去了那股天然的貴氣,但光看這樣貌,絕對是富貴人家的公子。
我心下一動,便不自覺地朝著他的臉蛋兒親了上去。
在我碰到他臉頰的那一瞬,裴澈正好睜開眼,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我直勾勾地看。
我還沒說話,裴澈突然從床上彈了起來,光著腳竄出門去。
隔著院子,我都能聽見他扯著嗓子朝著公爹嚷嚷。
「爹,生寶寶,嬌娘要給我生寶寶了!」
公爹再三追問,裴澈便大言不慚地告訴公爹,我抱著他睡覺,還親了他,所以我要生寶寶了。
公爹一聽,連聲說好。
還說要燉只老母雞,給我補身子。
我欲哭無淚,恨不能把自己埋進被子里,這輩子都不見人了。
等我出去時,公爹已經做好早飯等著我了。
我又羞又急,連忙解釋:「對不住公爹,我明日一定早些。」
公爹卻擺擺手,直說我辛苦了。
「公爹,我其實沒有……」我想解釋生孩子的事,畢竟昨天夜里的確什麼都沒發生。
公爹就裴澈這一個兒子,我不想讓老人家白歡喜一場。
然而,我話音剛落,公爹便笑著點點頭。
「我都知道。」
說著,公爹看向裴澈,眼神兒慈愛,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情緒。
他不自覺地放緩了聲音:「澈兒是個好孩子,你能嫁過來,我已然是感激不盡,更別提繁衍子嗣,此事,隨緣吧。」
我知道公爹要表達的意思。
裴澈的智力不過五六歲孩童,即便身體已經成熟,可于男女之事一竅不通。
公爹這話是寬慰我,也是在告訴我,不必有任何負擔。
我心中感激,便轉身進屋拿了東西出來。
「這是……」
公爹看著繡筐里的兩雙鞋,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解釋:「我瞧著夫君的鞋似乎有些不合腳,家里也沒有做鞋的布,所以才……還請公爹別嫌棄,這新做的鞋,算是我對您和夫君的一點兒心意。」
我多要的那兩匹布,一匹給裴澈做了新衣裳,一匹給公爹和裴澈一人做了一雙鞋。
我叫來裴澈,蹲下身就要給他換鞋。
可就在我彎腰的瞬間,裴澈也緊跟著彎腰。
「夫君做什麼?」
裴澈抬起頭對上我的視線,一本正經地回答:「爹說,要比嬌娘低一頭。」
05
裴澈雖不懂男女之事,卻待我極好。
每頓飯的第一口菜一定夾給我,天冷了將我的手塞進他懷里,自己凍得直打哆嗦,卻固執地不肯松開我的手。
公爹帶他趕集,他偷偷用自己買糖人的錢給我買村子里的姑娘們都想要的絹花。
甚至把那烤得滾燙的大紅薯,都塞在懷里,等回來給我時,胸口都燙紅了。
所有人都說,裴澈命好,雖然是個傻的,卻娶了個漂亮媳婦。
可只有我知道,他是我的福運。
一日夜里,兄長送了些酒來,只說家里糧食豐收,送些酒一起慶祝。
公爹將飯菜安頓好,便說外頭有事兒,要出去一趟。
留我和裴澈二人在家。
我還是個奶娃娃時,我爹就用筷子沾了酒喂我。
如今這個歲數,雖不是酒鬼,可也能喝些。
于是我給自己和裴澈一人倒了一杯。
裴澈許是沒喝過這種又辣又香的東西,剛喝了半杯,就暈暈乎乎地往我身上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