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不該幫我的。」
「說什麼呢?你好歹還叫我一聲姐姐,我還能放任你被人欺負嗎?」
季辭不吭聲了。
我給他清理傷口上沾的泥土。
「疼就出聲,別憋著。」
季辭看著我,眼睛濕漉漉的,輕輕「嗯」了一聲。
我又說:「想哭就哭,也別憋著。」
可這個倔到骨子里的孩子,到底還是沒哭。
他只是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袖。
「阿姐,我真的是掃把星嗎?」
「你不是,說你是掃把星的人都是蠢豬,下次直接懟回去,明白了嗎?」
「明白了。」
季辭乖巧點頭。
5
季辭這個傻小子真的是鉚足了勁想回報我。
他放在我家門口的獵物越來越多,我和季辭兩個人實在是吃不了,就想著去鎮上賣,還能換點錢。
我收拾了一些肉干和皮毛,裝了一個大包袱,之后出了門。
正給我送干柴來的季辭看到了我,連忙過來幫我拿沉重的包袱。
「阿姐,你要去哪?」
「肉干太多了吃不了,我拿鎮上去賣一下試試。」
「那我和阿姐一起去。」
去鎮上的路上,季辭只要看到村里人經過,就會立馬離我遠遠的。
他這是不想給我惹麻煩。
我不太高興,于是等到再遇到熟人時,我率先一步抓住了季辭的胳膊,大大方方的和那人打招呼。
對方目光怪異的看著我和季辭,沒搭理我。
我也不生氣,反而笑瞇瞇的。
等到那人走了,季辭悶悶道:「阿姐,你不該這樣做的。」
我知道他是怕連累我。
可我連他這個大反派都不怕,又怎會怕他人如何看我?
到了鎮上后,皮毛和肉干都因為質量很不錯很快就賣出去了,換了八十文錢。
我拿出了二十文,給季辭買了一雙棉靴。
衣服我還能勉強做出來,鞋子卻不行,季辭一直穿著單鞋,我真怕他凍壞了。
收到靴子時,季辭有些心疼。
「阿姐,實在是太貴了,你不該買這個的。」
「賺錢就是為了花的,買什麼都一樣。」
剩下的錢我用布包好,遞給季辭。
「獵物都是你打來的,這些錢也是你的,收好。」
季辭毫不猶豫扭頭,說什麼都不要,只讓我拿著。
簡直沒有半點對錢的尊重。
于是我干脆收了錢,一邊看著路邊店鋪,一邊琢磨新的賺錢法子。
我沒看到的是,季辭一直看著一個飾品攤,眼睛直直的盯著一個銀簪看。
6
回家后,又恢復了以往的日子。
季辭每天在我家門口放獵物和柴禾,簡直雷打不動。
我在家畫了一些好看的古裝衣裙圖紙,等著再去鎮上賣肉干時,我走進了一家成衣鋪子,問這樣的圖紙他們收不收。
老板娘看到我那些圖紙,以及我畫的各種繡花樣子,當即雙眼放光。
「好美的花樣子!姑娘!這都是你想出來的?」
「嗯。」
雖然但是,這都是我從海量的古裝劇里學來的。
老板娘當即把所有圖紙照單全收,還讓我之后再有新的圖紙再賣給她。
輕輕松松,二兩銀子到手。
回去的路上,季辭看著我的雙眼亮閃閃的。
「阿姐,你好厲害!」
「你阿姐我可是穿來的,又怎麼可能不厲害?」
季辭沒聽懂,少見的露出了有些懵的表情。
我笑而不語。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年關時,一天夜里,門忽然被敲響了。
我打開門,看到的是面色比雪還白的季辭。
我連忙讓他進門,替他掃了一下肩上頭頂的落雪,拉著他的手,領他到爐火邊。
他的身體凍的發僵,兩只手冷的和冰一樣。
「你怎麼會凍成這樣?發生什麼事了?」
季辭嗓音有些啞,緩慢的將一切告訴了我。
他那位大伯喝了酒,酒后去破廟里大鬧。
砸毀了我和季辭精心修補好的門窗,燒掉了他賴以取暖的茅草和被褥。
男人醉醺醺離開時,破廟一片狼藉,四面透風。
季辭在寒風中瑟縮許久,想再找一處御寒的地方。
可他在村子里轉了很久都沒有找到。
當他回過神時,他已經到了我的院子外。
暖黃色的窗看起來無比溫暖,他失神的看了一會,走過來,敲響了我的門。
「阿姐,我睡柴房就好……可以嗎?」
他還是介意自己是掃把星這件事。
我忽然就很生氣。
「沒有哪個做姐姐的能讓弟弟睡柴房,你要是非要睡,以后你就別叫我阿姐!」
說完我轉過身不理他。
季辭慌了。
他扯了扯我的衣袖,很小聲的說。
「我聽阿姐的,阿姐你別不要我……」
聲音急切,帶著滿滿的祈求。
實在是讓人沒辦法硬下心。
我轉身,摸了摸他的頭。
「這才乖。」
我家剛好有兩個屋子,另一個屋有點小,但也能住人。
我燒了火炕,放了爐子,鋪好被褥,讓季辭入睡。
當晚,我迷迷糊糊間,被隔壁壓抑的啜泣聲吵醒。
莫名有些心酸。
季辭失去的實在是太多了,擁有的又太少,所以我只是給了他這麼一點點的善意,都讓他恨不能用一切來回報。
這樣的他哪里像個大反派。
分明就是個好孩子才對。
只是這個村子著實不能再住了。
他那個大伯太難纏,必須得離遠點。
7
第二天一早,季辭上山砍柴,我則是去了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