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在溫酌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仍舊捧著我的臉,告訴我,我只是被欺騙了,他不怪我。
他不怪我,可我怪我自己。
怪自己那麼容易被蒙蔽,怪自己錯把魚目當珍珠。
這一世,無論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轍,也不能,讓蕭家奸計得逞。
「溫侯爺竟然是這般狠毒之人,你要我如何做?」
我佯裝與蕭南站在了同一戰線上,如今溫酌羽翼未豐,需得給他找一個強有力的靠山,才能與蕭家抗衡。
「婳兒,你佯裝與溫酌恩愛,待我爹上朝彈劾溫家之時,我再來告訴你,要怎麼做。」
我嘴角微勾,應下了他的話。
蕭南看上去很是得意,轉身離開之時,卻遇到了一身喜袍,有些微醺的溫酌。
「溫酌,你也知道我與婳兒有舊,不過是來敘敘舊,你不會放在心上的吧?」
蕭南看著溫酌笑得很是開懷。
我明顯看到了溫酌繃緊的下顎和握緊的拳頭,他在生氣。
蕭南轉過身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我上前拉住了溫酌的手,讓他與我對視。
「蕭南說溫侯爺殺了我娘親。」
溫酌明顯愣住了,他知道我的娘親在我心中的分量。
「你……不懷疑我?」
「若是以往,我定然恨不得殺了你。」
「可你是小酌啊,小酌知道娘親在我心中的分量,千方百計與爹爹周旋,只為圓我的心愿,若是你爹爹當真是殺害我娘親的兇手,你怎敢娶我?」
溫酌滿腔的怒火突然之間像是止住了一般,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婳婳,以前我的心愿是希望你夢想成真,而今,我的心愿,是希望與你白頭偕老。
」
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微妙,溫度驟升。
我踮起腳,主動附上了溫酌的唇,可我畢竟笨拙,險些將自己弄到喘不過來氣。
溫酌有些好笑地看著我,星眸閃動:
「婳婳,我來……」
紅燭良宵羅帳暖,玉簪剔破海棠紅。
11
蕭廷尉彈劾溫侯府的日子越來越近,為了保住溫侯府,我主動邀請了三皇子妃來府上做客,并把她留到了傍晚。
眾所周知,三皇子與三皇子妃伉儷情深,在日暮時分,我終于等來了三皇子。
「溫酌當真是娶了個聰明的美人。」
三皇子容燁看著我,微微點頭,在朝堂叱咤風云那麼久,他自是能夠看出這其中的門道。
溫酌也恰好在這時回府,與容燁撞了個正著。
我很是熱情地留了兩人在府中用晚飯,親自下廚款待了他們夫婦倆。
飯后我繼續與三皇子妃拉著家常,溫酌則與三皇子去了書房。
再出來時兩人臉上俱是滿意的微笑,我知道,事情成了。
「婳婳為何這般做?」
容燁走后,溫酌將我一把攬入懷中,在我耳邊輕聲呢喃。
「三皇子為人剛正,手中勢力足以與太子抗衡,他日,比太子殿下更有遠見,他日,定能榮登九鼎。」
「與他為善,才能護住溫國侯府。」
溫酌一頓,低笑出聲:
「婳婳為何確信,三皇子會因為今日這頓飯,便會在這勾心斗角,行差走錯一步都有可能萬劫不復的朝堂中,護住一個已經走向衰落的溫國侯府?」
「自是因為我的相公聰慧過人,深得他心。」
我抿著笑勾上了溫酌的脖子,將自己藏于他的懷中。
我沒有告訴溫酌的是,上一世,三皇子確實是最后榮登皇位的人,太子殿下昏庸無道,早就失了民心。
我也沒有告訴溫酌,那日我趁著他們去書房敘話,將我娘死前藏在房中暗格里的那封蕭廷尉與外敵私會的信,交到了三皇子妃的手中。
蕭廷尉是太子的人,太子與三皇子常年不和,沒有一點誠意,三皇子怎麼可能保人。
12
溫國侯府終是等來了禁衛軍團團包圍的日子,禁衛軍首領拿著腰牌,以謀逆之罪勒令手下搜索侯府。
身后是一排排的弓箭手,箭已上弦,時刻都有可能要人性命!
溫酌將我緊緊地護在懷里,生怕那些闖入的官兵傷害到我。
「婳婳,別怕,若是侯府當真陷入這場風波,你便去殿前陳詞,說是我溫酌強迫于你,如此可保你一命。」
大敵當前,溫酌仍在為我做著打算,一如上一世一般,千方百計只為讓我脫離這泥潭。
這如何讓我不心動?
夫君如斯,婦復何求?
「婳兒,還不過來!」
蕭南站在侯府門口,勾著唇看著我。
「婳婳?」
溫酌一臉茫然地看著我,我從他的懷中走出來,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他想抓住我的衣袖,可我已經快他一步走向了蕭南。
「婳婳,為什麼?」
「為什麼?自是因為,婳兒本來就是我蕭南的人。你以為如今禁衛軍為什麼會來搜溫侯府?」
他話音剛落,禁衛軍首領已經拿著一封密信走了出來。
「婳兒,做的不錯。」
蕭南在我耳畔輕聲說著,用只有我和溫酌才能聽到的聲音。
溫酌看著那封密信,一臉哀傷地看著我,眼中流露著撕心裂肺的痛。
禁衛軍統領將那密信打開,看了一會兒,面色有些發沉,對著蕭南呵斥了一聲:
「蕭小爺,是覺得我們禁衛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