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容株為了嫁給溫酌,什麼手段都用盡,卻也沒能成功爬上溫酌的床。
這一世,她倒是把矛頭對到了我身上。
「容姑娘,說話也不怕風大閃著舌頭。」
「我一個清白姑娘家,被你這麼指著腦門說腳踏兩條船,請問,我踏的到底是哪兩條船?」
容株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反問她,反倒氣到漲紅了臉:
「你以前喜歡的明明是蕭南,為何又來招惹我的溫酌哥哥。」
原來是來搶人的。
死過一次,如今的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和蕭南已經說清楚了,如今,我的心上人只有溫酌。」
「你……大庭廣眾之下,怎得這麼不要臉。」
容株手里拽著鞭子,看著我有些咬牙切齒:
「姑娘家家的,當中說溫酌哥哥是你的心上人,你們顏家的家教就是這樣的嗎?」
說罷她一鞭子抽到了我面前的青磚上,啪的一聲,那青磚碎成了兩半。
春蕾已經嚇到全身發抖,我看著那碎了的青磚,嗤笑一聲:
「光明磊落做人,總比你藏著掖著要好。」
「你敢說,你心中沒有溫酌?」
「若是沒有,你今天這演的又是哪一出。」
容株被我說到了痛處,她千方百計地想要爬上溫酌的床,卻唯有一事不敢,那便是公開的和溫酌表明心意。
也不怪容株不敢這般做,畢竟在這京都,這樣做是要被指指點點的。
但是我不怕,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顏婳了。
如今,我只想用盡全力,護住溫酌。
「你別得意,溫酌哥哥喜歡的只會是我,你不過是跳梁小丑,他喜歡你一時,難不成還能喜歡你一輩子不成?」
「若是溫酌喜歡的是你,你今天又為何要這般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容姑娘莫不是忘了,只有越缺什麼的人,才越會炫耀什麼。」
容株被我的嗆得大口喘著氣,一臉憤恨地看著我:
「當初……當初爹爹就不該讓舅父將溫酌哥哥送去瓊州,就不會遇上你這麼個狐貍精。」
容株的話讓我一愣,腦海中一直疑惑不解的事,終于是有了答案。
08
我一直想不明白,以溫酌這樣絕色的人,哪怕吊兒郎當,但是只要他愿意,招招手,撲進他懷里的姑娘猶如過江之鯽,他為什麼那般執著的只喜歡我?
甚至不惜犧牲性命,也要護我周全。
在今天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直到容株說溫酌曾去過瓊州。
我的娘親是瓊州人,是爹爹的第三個小妾,爹爹年輕求學時遇上了娘親,兩人私定終身。
后來爹爹進京高中,而我的娘親卻在爹爹離開瓊州的第二個月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后來爹爹官拜丞相,只因他娶了個高官的女兒為正妻,全然將遠在瓊州的娘親拋諸腦后。
八歲以前,我一直住在瓊州,也不知道自己有個做丞相的爹爹。
大家都叫我小雜種,直到八歲那年的中秋,爹爹才好似突然良心發現一般,將我和娘親接回了京城。
因為沒有爹爹,我總是被人欺負,一受委屈便喜歡去城郊的城隍廟求神拜佛,我便是在那個時候,遇上了小卓。
那日外面下著滂沱大雨,我又被欺負了,想跑到城隍廟躲個清凈。
卻在城隍廟破舊的神像后面,看到了一個滿身傷痕累累的小公子。
「你……你還好嗎?」
我晃了晃昏迷著的人,他輕輕抬起了眸子,嘴里只不住的念叨著:
「我……我餓。」
「想……想喝水。」
我看著那個小公子笑了一聲:
「水,可喝不飽。」
「給你饅頭吧。」
我從懷里掏出一個饅頭,想了想,將那饅頭掰成一大一小的兩半:
「我只有這麼多了,娘親洗衣服養我也很辛苦,我每天只有一個饅頭。」
「我們分著吃吧。」
我將手里那塊大一點的饅頭挪到他面前,示意他吃掉它。
小公子抿了抿嘴,想伸手去拿我手上的那一塊。
「你受傷了,病人就該多吃點。」
我執意將那塊大的饅頭塞進了他的嘴里,他好像餓極了,狼吞虎咽地吃著。
「你叫什麼名字?」
「小卓。」
「你為什麼受傷了?還躲在這里?」
我有些好奇地看著小卓,沒想到小卓抿著嘴笑了笑:
「我經常在這,你總是來這里許愿,我躲在后面都聽到了。」
我的臉唰的一聲就紅了,這世上最難為情的事情,大約就是你神神叨叨地說了一堆心里話給佛像聽,自以為沒人知道,卻沒想到佛像后面居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后來,我便常常來找小卓玩,我知道了他小小年紀沒有了娘親,知道他爹爹的小妾常常欺負他,我們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婳婳,你最大的愿望是什麼?」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有個爹爹,讓我的娘親不再受苦,能夠過上錦衣玉食的好生活。」
「小卓,你呢?」
「我的愿望,就是你的愿望可以實現。」
小卓看著我無比誠懇:
「婳婳,除了娘親,你是對我最好的人了,我希望你開開心心,沒有煩惱。」
直到后來,又有一次,我與小卓約定了去城隍廟慶祝生辰,我興高采烈地拿著一根糖葫蘆想要和他分享,卻在城隍廟等到夜幕降臨,都未曾等到小卓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