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愛吃蜜餞?」
溫酌看著我,眼底有微光隱約閃動:
「我就是知道。」
我記起了上一世,溫酌好像對我所有的喜好都一清二楚,而我,卻對他一無所知。
而今,我想重新了解他。
「溫酌,陪我看花燈吧!」
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溫酌身子一頓,表情有些錯愕。
「看完花燈,送我回家。可以嗎?」
我見溫酌不動,湊到他跟前,繼續說道。
今夜,我想與溫酌看花燈,彌補上一世未完的心愿。
溫酌盯著我看了半晌,眼神之中盡是復雜。
也對,畢竟在今晚以前,我可是相當厭惡他的。
「顏婳,你今晚,很是不同……」
溫酌眼底有星河閃爍,帶著柔色,晶瑩搖曳。
「是啊,以前的顏婳,不知道溫酌有多好,如今的顏婳,她知道。」
我拉過溫酌的手,就朝著人群中奔去,絲毫不顧忌我與他這般會帶來多少閑言碎語。
游玩間,我能感到,溫酌輕輕反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掌一如上一世一般,寬大溫暖,讓我心安。
04
我與溫酌手牽手看花燈的事終究還是沸沸揚揚地傳了出去。
這件事如期傳到了蕭南的耳朵里。
蕭南登門的那日,天氣寒冷,他手里提著一碗豆花向我走來,依舊那般溫文爾雅,俊朗無雙。
「婳兒,我早早去排隊,買了你最愛的豆花,趁熱吃。」
蕭南笑瞇瞇地將那碗豆花送到我面前,全然不提他聽到的傳言。
若不是我知道他手中的那碗豆花,不過是囑咐下人早早出去替他排隊買來的,我當真要被他這般情真意切感動了。
「蕭南,往后你不必如此了。
」
我沒有接過那碗豆花,我嫌臟。
上一世,為了鏟除溫酌,他不惜在我和溫酌的酒中下藥,將我送到了溫酌的榻上,致使我名聲盡毀,含恨嫁入定國侯府,成為了他對付溫酌的一把利刃。
而他轉眼便娶了我的長姐顏悅,兩人扶搖而上,成為了太子殿下手底最得力的幫手。
直到蕭南打著抓拿逆黨的名號,帶著太子殿下的兵馬包圍了定國侯府,上百名弓箭手齊刷刷的對準我和溫酌時,我才知道,自己做了多愚蠢的事情。
那謀逆的罪證,是蕭南讓我放在定國侯府的書房的。
可盡管如此,溫酌仍舊把我護在懷里,哪怕是面對凌厲而來的箭雨,都未有一絲動搖。
臨死之前,我問他:
「溫酌,你可恨我?」
溫酌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在我耳邊輕聲說了句:
「婳兒,我只恨自己沒有護住你。若有來生,溫酌仍舊愿意,娶你為妻。」
上一世,我求神拜佛,都未能保住溫酌性命。
這一世,我定拼盡全力,定要護他平安無虞。
蕭南許是被我冷淡的態度刺激到了,他盯著我看了半晌,似笑非笑:
「婳兒,我原以為外界的傳聞都是假的,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
「蕭南,我心中無你……」
面對蕭南的指責,我選擇攤牌,不想再看他惺惺作態的模樣。
「婳兒,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蕭南,那你說說,我以前是怎麼樣的?」
曾經我為了蕭南,苦學詩詞歌賦,苦練琴棋書畫,掩藏著自己真實的脾氣,硬生生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合格的閨閣小姐。
可即便如此,換來的卻是蕭南的背棄與算計。
何其無辜,何其可悲。
「他玩世不恭,游手好閑。到底有什麼好,讓你為了他,與我離心?」
蕭南一臉痛苦地看著我,仿若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而我知道,他不過是不甘心罷了。
「溫酌什麼都好。」
「縱使他在你們心中千般不好,萬般不是,可他在我顏婳心中,卻是這世間頂好的男兒,誰都無法與之比擬。」
我索性豁了出去,不給蕭南留一絲一毫的機會,畢竟牙尖嘴利才是我真正的樣子。
「好……好得很!」
蕭南手里那碗豆花都要被他掐壞了,最后他還是憋著一腔怒火,離開了。
就在我轉身打算離開之際,卻看到溫酌站在不遠處的梅花樹下看著我,眉宇之間有著別樣的神采。
我不確定他是否聽到了我與蕭南的對話,只知道他看著我的眼神明明滅滅,眼神灼熱得讓我的臉微微發燙。
05
我與蕭南不歡而散,不久后便傳來了蕭南與我長姐顏悅要定親的消息。
「小姐,這蕭南公子,沒想到這般薄情寡義……」
春蕾站在院子里絮絮叨叨,為我鳴不平。
我站在院中往瓶子里插著紅梅,上一世當我知道蕭南和顏悅其實早就私相授受,暗中款曲之時,心痛到無以加復。
可是這一世,我已經早早做好了心理準備。
顏悅趾高氣揚地踱著步子,向我走來,像上一世一般想要給我一個下馬威:
「顏婳,你生得好看又如何,將自己變成蕭南喜歡的樣子又如何,他還不是選擇了我?」
顏悅說得不錯,就算我拼盡全力看地改變自己,迎合蕭南的喜好,最終也不過是替顏悅做了嫁衣。
因為蕭南打從一開始,就只是為了利用我幫他達到目的,他知道溫酌對我的感情,所以借機會靠近我,只為了用我對付溫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