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滿目震驚。 

「真是反了你們……」

姐姐立馬命令我：「妹寶，點皇帝的定穴！」   

我照做。 

姐姐要是真成皇帝了，我就有從龍之功。 

但是如果…… 

那我和姐姐的腦袋該怎麼辦呢？ 

姐姐又轉向皇帝，揚聲笑道：「你想打我？你也不想想，我憑什麼不做反抗地任你擺布。 

「憑你的皇家血脈？你別忘了，我母親也是郡主，祖父是先帝的弟弟，我也是皇家血脈。

「就算我什麼也不是，你也不該因為我說的話不合你意，你便動手。   

「憑你是皇帝？就憑你在位這幾年，外族侵略，你割城池議和，邊境百姓民不聊生，你高坐明臺，窮奢極欲？ 

「這個皇帝，要不讓我來當？我治國不一定會比你差！」 

等等，等等，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皇帝動不了身子，神情倒是不似先前那般惱怒，他只是靜靜地問了句：「皇后這是何意？ 

「燕家這是何意？」 

「意思是，我要造反。」生怕對方耳聾，我姐姐明眸皓齒，分明是天仙似的樣貌，她卻惡劣地咧嘴，重復道，「燕家，要造反！」 

太好了，我姐姐要造反，這下不用怕冒犯圣顏被拖下去砍頭了。   

……個頭啊！ 

姐姐支使我把皇帝綁成繭，嘴里塞著破布，破布頂著他的咽喉，吐不出，也發不出聲。 

我像做夢一樣，渾渾噩噩地照做了。 

「沒關系的，妹寶。」姐姐邊安撫我，便命人來鋪紙研墨，寫了兩封信。 

一封交給玖將軍，一封交給玖不辭。

「這些年我一直在想，既然這是個話本世界，那男子有天命，天子是龍脈，便全是皇家欺瞞天下的幌子。」

她將信折好，交給我。   

「就算天命真在男人身上又如何？皇帝還不是從女人肚子里生出來的！ 

「所以，妹寶，你別擔心，姐姐此行此舉，并無不妥。」 

因為天命在女人身上。 

臨走前，她全然沒有一點綁架了皇帝的慌張，她愜意地靠在美人榻上。

「雖然只考了一題，但也算是有了些別的收獲，玖不辭把你教得很好，只是剛剛姐姐也發現了一些問題，此前是姐姐忽略了，現在該讓他適當調整一下教學內容了……」 

現在是談教育方法的時候嗎！？

我看著她，欲言又止。   

只是第二天，我因為徹夜擔憂，臨到天明時才睡著。 

再醒來時，已過了午時，只聽說—— 

我姐姐燕清來，以玖不辭的父親，玖將軍為首的軍隊，兵符在手，號令將士逼宮，還有以江南茶商為首的皇商們，也早已成了我姐姐的人。 

朝廷上下，因割地而不滿的激進派、主戰派，不知何時，也被姐姐籠絡。 

她不知何時，早已將全國的經濟與軍事握在手中，只等皇帝惹她不開心。

一夜之間，江山易主，姐姐成了女帝，燕家族譜單開一頁。 

甚至沒見一滴血。   

我又躺下了。 

這也太快了吧！我睡個覺的時間，就成長公主了？ 

姐姐和玖不辭來接我時，我還沒想好我該說什麼。 

「妹寶，往后再也沒有人能惹你了，姐姐在宮中運籌帷幄七年，終于奪了這皇位！」 

我茫然地看向玖不辭，他抱著劍，唇角隱著笑，將我的視線懟了回來。

于是我又看向喜氣洋洋的姐姐。

我一陣哽塞，最后憋出一句：「那你能收一后宮的美男了，是這個意思嗎？」   

天哪，我姐姐簡直是鳳傲天。 

3 

姐姐一陣輕笑，點了點我的額頭，我捂著額頭，想了想，抓住她的手。

「姐姐，你讓我勤學武藝，是為了保護我，怕我變成預知夢里的壞結局，現在你當了皇帝，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學了呀？」 

我滿懷希冀地看著她，我不喜歡耍刀舞劍，也不喜歡騎馬射箭，我喜歡安安靜靜地捧著書本，喜歡在空白的布上繡下花葉小鳥。 

「妹寶，從此之后，再也沒有人能惹你，再也沒有人能用世俗綱常束縛你，你是自由的。

「但你的自由，不是我給予的，也不是任何一位君王給予的，更不是父母給予的，你的自由，在你手上，由你把握。   

「只是姐姐擔心，你才十六歲，還年輕，此前從未接觸過外人，所以姐姐安排了玖不辭，接下來的日子，讓他帶你出去看看這大好河山，讓你明白什麼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什麼是你真正的自由。」 

什麼意思？ 

我不想出門啊！ 

「況且，雖然姐姐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但姐姐也不能平白剝奪了你與外男接觸的權利。 

「所以，此后就讓玖不辭給你把關。」

姐姐回頭看了眼玖不辭，后者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玖不辭從我九歲的時候，就開始當我的教書先生、武術指導、護衛。   

現在又要給我的愛情保駕護航。 

太偉大了，偉大的玖不辭，當爹又當媽。 

「哎。」姐姐嘆了口氣，又摸摸我的腦袋，「雖然他不愿意。」

不愿意很正常吧？ 

我又不是他孩子。

「江山易主，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一個月后，玖老將軍便要領兵出征。」

我不解，不知道為什麼姐姐提這個。   

玖不辭忽然接話道：「我也會一同前去。」 

完全在意料之中。

玖不辭授課時，偶爾會有些許私情流露，在我念到「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