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手都在抖,看著監正的眼底都是震懾:「和這床底有關?」
監正嘆息一聲:「她們二人被困在這床底這麼久,就算投胎轉世,也會影響二人新生的福報。」
圣上咬牙切齒:「可有破解之法?」
李大人閉了閉眼:「除非施法之人的鮮血,染紅整個陣法,才算破局。」
圣上癲狂地抽出劍,對準司其沅的胸口:「朕這就殺了這賤人。」
司其沅已經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震懾到。
查個布料,怎麼床底下就困住了她人?
難不成自己每日都睡在那兩個死人陣法上面?
這未免也太瘆人。
「圣上,臣妾對這些一竅不通,又何必做那出力不討好的事。」
我小心拉扯住圣上的小拇指,對著司其沅漏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因為長得像先皇后,你一直深以為恥。甚至親手刺殺了腹中的孩子,」
「能有幾分像先皇后,是咱們的福氣。你甚至都沒見過先皇后,卻因為先皇后得了這麼多年的盛寵,你還有什麼不知足?」
13
司其沅被圣上遷居到偏僻的萊茵閣,不許丫鬟服侍,并叮囑小太監們,不必對司其沅太上心。
睡夢中,司其沅不甘心來找我,問我為什麼要用連環計整治她。
我猛地從睡夢中坐起來。
守夜的蔡嬤嬤嘆息一聲:「知道小主今晚睡不踏實,我特意跟菊染換的差事。」
我抱住蔡嬤嬤的胳膊,就像幼年抱住母親一樣:「姑姑,我也開始設計陷害別人了。」
蔡嬤嬤一點點用手指梳理我的頭發:「司家已經對您動了手,如若那次不是小主僥幸,今日您腹中的孩子必然保不住。
」
「再說,在后宮,只論輸贏,不論過程的。」
「姑姑,流光錦的事,可處理利索了?」
「小主放心,司家埋在咱們儲秀宮的釘子,老奴已經交給了慎刑司,如今,那宮女,大概是不行了。」
睡意沉沉間,我還是忍不住跟蔡嬤嬤顯擺:「司其沅只看流光錦就以為抓住了生機,但她卻不知道,咱們真正的陷阱,從來都不是巫蠱娃娃。」
司其沅被關起來后,圣上有空隙就往我這里跑。
有時候甚至只是看著我挺著肚子在庭院中踱步,他都會呆呆看上很久。
對于我懷孕的狀態,胎兒的情況,事無巨細都要跟太醫打探清楚。
在整個后宮的矚目下,我誕下一個結實的男嬰。
圣上小心翼翼抱在懷里,眼眶微紅。
我盯著圣上動容的神色,諷刺一笑。
他動容的,到底是我辛苦產下的孩子,初為人父的驚喜。
還是總算實現了對先皇后的承諾,會努力把她們的孩子養大成人。
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我和蔡嬤嬤互相對視一眼,蔡嬤嬤立馬跟著圣上去大廳。
「恭喜圣上,恭喜淳嬪,恭喜大皇子,咱們淳嬪福氣到底好。」
一句一個淳嬪,好在圣上不是遲鈍的人。
立馬下旨冊封我為淳妃。
14
為了孩子,圣上和我接觸的時間更多了。
他根本不像一個帝王。
甚至普通官員家的男子,也沒有他這般愛孩子。
他會親手給孩子換尿布,哪怕大皇子不小心尿到他身上,他也會笑著夸贊:「阿燁尿得真高,真有出息。」
有時候帶孩子累了,圣上就會耍賴把奏折扔到我手里。
「淳兒學了那麼久的字,如今也該反饋朕這個師傅了。
」
「把內容讀出來,根據朕的要求批閱奏折。」
「對,做得很好嘛。」
圣上不耐煩批閱奏折的時間很多,我從最開始只能磕磕絆絆讀奏折,慢慢也能看懂奏折上表達的另一層意思。
批閱在奏折上的字,也越發狂野。
······
春去秋來,待我的大皇子三歲的時候,圣上那堆如山的奏折,全推給了我。
我剛開始還會做個樣子,圣上越發不耐煩看奏折后,我每日伏案批奏折,處理政務的時間更長了。
圣上有時候也會站在我身后,幫我捏肩捶背:「朕能有如今清閑的日子,全賴淳兒體貼。」
我淚盈于睫,滿眼深情看著圣上:「只要能幫到圣上,臣妾不辛苦。」
甚至在圣上出宮微服私訪,卻帶回一個和我長得極其相似的妙齡少女時,我也只是維持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年輕真好啊。」
先皇后離開的那年,才十九歲。
不會有人永遠十九歲,但總有十九歲的少女。
當年嘲諷我是貴妃替身的那撥人,又開始嘲笑新入宮的柔答應只是我的替身。
我只派人悄悄把消息漏給司其沅,再就是把蔡嬤嬤幫忙調制的絕子藥,放在圣上喝慣了的,我每日準備的花茶里。
每日一盞,從不停歇。
司其沅使手段重新回到圣上身邊的時候,我在為良田劃分的問題頭疼。
司其沅和新人斗得你死我活的時候,我在打擊科舉舞弊。
······
春去秋來,司其沅喝了太多的中藥,所有太醫都說她身子無恙,但她卻再也沒有懷上孩子。
我伏案涂畫,要如何更好地丈量田地時,司其沅蒼白著一張臉來找我。
「你這個賤人,當年為何不阻止本宮,你竟然看著本宮活生生殺死自己的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