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松喜服,目光明亮得嚇人。
「陛下說,良辰苦短,讓我早些回來,免得冷落了郡主。」
我:「?」
陛下看著不像是會說這話的人,而且……
謝漁看著不像是能行的人。
許是我的眼神太過露骨,謝漁似笑非笑:
「夫人這眼神似乎是不相信我。」
那不能怪我。
「你不是體弱?難道有勁兒?我可不想自己動,我懶得動。」
我和謝漁是夫妻,雖然成親得相當突然,可謝漁長得好看,我也不介意這個,只是我閨中密友曾說過,這還是得男人主動,不然沒意思。
謝漁那喝個藥都能皺成苦瓜的樣子,我還真是不信。
可謝漁卻是一把拉住了我。
「夫人放心吧,我定能讓你滿意。」
「……」
12
大婚之后,我便住到了郡主府。
也是大婚之后第二日午時了我才發現,這郡主府跟謝漁之前住的地方竟只間隔了一堵墻。
而這堵墻,早在我昏睡的時候就被謝漁差人打通了。
我問誰準拆的,謝漁身邊一個人站出來了。
「郡主,欽天監給陛下進言,您的府邸打一面墻可佑我朝風調雨順。」
「這……」
風哪門子調哪門子順?
我一個郡主,對我朝這麼有影響?
可我不敢說。
憤憤的眼神對上謝漁,他捂著嘴咳嗽了一聲。
我想起這人勾人的聲音和溫柔的低語。
我真是小瞧他了。
扶著腰把他從他的院子揪出來,我生氣質問:
「謝漁,你什麼時候……」
「死」字沒出口,我又收住了。
這才大婚第二日,說這話不太好。
「你什麼時候有空,陪我去查查賬。」
謝漁看了一眼我扶著腰的手,他的眼神,讓我牙癢癢,很想把他臉皮咬下來。
「謝漁,你不會根本沒病,是在騙婚吧?」
聽了我的話,剛剛還挺有精神的人立馬就捂著嘴巴咳嗽。
「夫人,你在說什麼?我謝漁體弱多病京城皆知。你如今是不相信我?」
我:「……」
謝漁:「夫人,查賬不急在這一時。你若是想查賬,等夫人回門禮之后,我再陪夫人再去如何?」
「不行!謝漁,你這麼磨蹭,不會是不想把家產交給我打理吧?」
「自然不是。」謝漁指了指我掛在腰間的中饋令,「夫人若是想查賬,憑借中饋令,沒人敢攔著你。
「只是今日,不適合去查賬,夫人還是在府中歇上一日吧Ṱũ̂₄。」
我看出來了,這謝漁根本不是什麼看賬費神,他就是懶,不愿意看。
既然他說中饋令能查賬,我就去試試。
不管謝漁在后院忙活拆墻的事情,我直接帶著中饋令去了天下第一樓。
因為我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全身心忙活了一年的酒樓到底輸在了哪里。
可當到了天下第一樓我才發現,我輸得不冤。
查了天下第一樓的后廚,才發現,后廚基本上都是從皇宮告老后出來的御廚。
且謝漁酒樓管理得確實比我好,我是該學學。
查賬查到戌時,我滅了燈出了酒樓,都還沒上馬車就被急忙趕來的二哥攔下來。
「元璃,你跟我回侯府。」
二哥神色匆匆,似有大事發生,我頗為擔心問了一句:
「二哥,發生什麼事了?」
二哥從馬上下來,直接上了我的馬車,揮鞭趕馬。
「七王爺與三王爺今夜逼宮,爹怕你在外面出事,讓我來接你回侯府。」
「逼宮?!」
消息來得太突然。
我對朝堂上的事情不上心,可民間傳聞,七王爺和三王爺都是賢明的王爺,他們誰做儲君都可以。
一個逼宮我還能想明白緣由,兩人一起逼宮是為了什麼?
來不及想這些與我無關的事情,我問二哥:
「謝漁呢?你只接我,謝漁會出事嗎?」
我本是關系謝漁體弱,豈料二哥直接生氣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他?他好得很!」
饒是我再遲鈍,也發現了,二哥對謝漁的不滿不是源自他的體弱。
「二哥,你是不是跟謝漁很熟悉?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明日你自己看吧。」
二哥并不告訴我,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回了侯府,我娘此刻正端坐在上座,下方烏泱泱的一群人,仔細一看我才發現我帶去郡主府的人,還有郡主府里的下人都被叫到府里,可偏偏就少了謝漁。
想起二哥的話,我也沒多問。
大哥和我爹是午時才回來的,即便他們收斂了不少,可他們身上的血跡和生人勿近的殺伐之氣還是很強。
我娘沒怕,迎了上去:
「侯爺,怎麼樣了?」
我爹扶了我娘一把,拍了拍手以示安慰。
「沒事。」
我看向我大哥,他對神醫嫂嫂的動作跟我爹一模一樣。
都顧著安慰自己的媳婦兒了,那我的謝漁呢?
我正想上去問話,大門口直接進來了兩撥人,中間的正是上次來宣旨的公公。
他在院中間對著大廳就是一拜。
「奴才來恭請皇后娘娘回宮。」
皇后?!
我在侯府待了一夜了,也沒見著皇后在侯府啊,難道我娘把她藏起來了不成?
我左看右看,回頭看我娘,發現他們都在看我。
宣旨的公公也低著頭到了我面前,恭敬得很:
「娘娘,陛下宣奴才來接您進宮。
」
「娘娘?我?」
我再次看了看周圍,確實是在對我說話。
「不是吧,陛下年紀比我爹還大,還封我做皇后?他……我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