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食盒里的蜜餞不夠甜。我明早命人給你送些甜的過來。省得你喝藥的時候臉都皺成苦瓜臉。
「我大哥之前結識過一位神醫,過幾日我讓大哥將人找來給你瞧瞧。我們大婚前你好好養著,你錢莊酒樓,我可以替你打理,你別在大婚之日出岔子就行。」
禮節不可廢。
我雖巴不得謝漁早死,好繼承他的家業,可我也不希望他倒在我們大婚之日堂前。
要死可以,大婚之后再死。
10
欽天監占卜了多個吉日,可說下月初八能佑我朝風調雨順,海晏河清。
陛下大手一揮定下了下月初八。
因著日子距離下月初八就剩下十天,陛下讓禮部操辦。
跟我娘一起置辦自己的嫁妝,可我娘看著不怎麼高興。
「娘親,你不是希望我早日出嫁嗎?怎麼到了日子了,你反倒是愁眉苦臉了?」
「我是想你出嫁,可沒想讓你嫁給謝漁。」
「為什麼?你之前不是說我嫁乞丐都行,謝漁好歹有家業,不是乞丐,怎麼就不行?」
我這話不假。
簪花臺選婿宴前,我不想辦什麼選婿宴,可我娘說,我就算是選個乞丐也必須得找個夫婿,不然就隨便找個門當戶對的將我嫁了。
我這找的還不是乞丐,家財萬貫,病弱又無力的,以后家財都是我的,說不定還能補貼侯府家用,我不知我娘到底在不滿什麼。
「反正我喜歡謝漁,如今圣旨也接了,娘,反悔不了了。」
我娘皺著眉頭看我,搖了搖頭:
「元璃啊,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我:「娘,我不傻。」
我娘沒話說,但還是給我認認真真地準備了嫁妝。
因我大婚,遠在邊關的大哥也被陛下召回京城。
我讓他帶回神醫替謝漁治病,沒想到他帶回來了一個女人。
「大哥,不是讓你把神醫帶回來嗎?你怎麼帶了個嫂子回來?」
大哥老臉一紅,女人的臉也紅了。
「神醫沒有!謝漁他配嗎?」
大哥頗為暴躁,倒是那女人,脾氣甚好,臉紅著跟我說了一句:
「謝公子的身體找神醫無用,元姑娘不必擔心。」
「哦,那你就是神醫嫂嫂啊?」
她臉紅:
「我名叫蕭瑜。元姑娘叫我名字就好。」
「好的,嫂嫂。」
蕭瑜:「……」
大哥寡了很多年,眼下好事將近,但好事也得在我之后了。
我本想為謝漁調理身體,可神醫嫂嫂說謝漁的身體看了也無用。
我也沒辦法,只能每日給謝漁端些滋補的藥湯讓他喝,他的臉色瞧著越發紅潤了。
我甚是滿意,臉色紅潤有精神了,大婚那日應該不會出差池。
可我沒想到,謝漁沒出差池,我險些出了差池。(卡點)
我本是要帶謝漁拜我爹和我娘,可到堂上時才發現堂上竟然坐著陛下,司儀是禮部尚書,除了我爹這元陽侯,賢圣的左相也在場。
婚服本就繁重,見著陛下更是給我嚇得一踉蹌,差點就圣前失儀。
好在謝漁一把扶住了我。
那胳膊勁兒,比我爹罰我的時候還有勁兒。
可我現在顧不上這個。
我爹也沒告訴我陛下也會來我的郡主府啊。
我側目眼神示意我爹,問他怎麼回事。
可他面無表情,一點暗示都沒給我。
沒有辦法,我只能帶著謝漁硬著頭皮拜堂。
許是看出我的拘謹,陛下笑著開了口。
「繁寧郡主不必拘束,你是元愛卿的女兒,朕也算是你的長輩,今日你大婚,自是來做個見證。」
「謝圣上隆恩。」
我也不敢說不是,謝漁更不敢說不是。
可我總覺得這個規制的大婚,我似乎在哪里見過。
但無論如何我就是想不起來。
這也不能怪我,朝中大臣以及皇室婚嫁,我走動得都少。也不是我不愛走動,而是我爹和我娘不讓我走動。
我想不起來,且當是陛下跟我爹情誼深厚,這般規制,都是給我的賞賜吧。
11
禮成之后,禮部讓我倆喝了合巹酒,然后就把我留在屋子里了。
外面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但應該不會再出問題,畢竟都知謝漁體弱,再加上侯府家世,想必不敢有人為難謝漁,也不敢有人來鬧我的洞房。
我知道謝漁不會被拖太久,可我沒想到他來得那麼快。
我才剛卸了鳳冠偷吃一口糕點,謝漁那廝就推門進來了。
我倆面面相覷,他極其自然關了門,手里竟提著食盒。
「這是我讓天下第一樓備的燒雞和醋魚, 還有一碗參湯,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吃點東西吧。」
他真的……
我哭死。
誰家新郎到洞房會自帶食盒啊?
哦,我家的。
我丑時就被禮部叫起來,到現在也就才吃了一塊糕點。
在儀態和溫飽面前,我選擇了溫飽,于是直接讓謝漁知道什麼叫饕餮進食。
謝漁倒是沒笑我,途中還給我倒水喝。
吃飽喝足想起來正事。
「前廳怎麼樣了?陛下走了嗎?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謝漁穿著喜服有條不紊地整理著食盒,我瞧著他今日的樣子,面色紅潤,紅色的喜服襯得他更是好看了不少。
「問你話呢,謝漁。」
他收好食盒放到門口,關了門才回我話。
「我來時陛下沒走。」
「那你怎麼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