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謝漁公子長相貌美,家境極好,我就喜歡他!」
我爹和二哥嘴巴張了又張,似乎是要勸說我,我生怕他們說什麼不好聽的,搶在他們之前說話。
「爹,二哥,你們自己說的,要我自己選夫婿,你們莫不是覺得謝漁身份低微,想反悔了吧?」
我爹和二哥把嘴巴閉上了。
搖搖頭之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兒啊,既然你對謝漁這麼滿意。爹也不逼你,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陛下既然賞賜了你宅子,婚后你就不能再住在侯府了,你可要好自為之!」
「小妹,你既自己有了單獨的府邸,二哥以后也不能常來看你,也管不到你府邸里的事情了,婚后的日子,你作為當家主母,多留意些府里的事情,別出亂子了。」
啥?我自己住?
不管我了?
我捂著嘴巴,生怕笑出聲來。
平日里就是我爹和我二哥尤其不準我出門,如今聽他們的意思是讓我自己去郡主府住下,自己做當家主母。
那我豈不是想何時出門就何時出門?
笑著接了旨,給宣旨的公公拿了一袋金葉子做賞賜,公公眼角笑得起褶子。
「繁寧郡主,陛下還說了,您的婚期已經交由欽天監占定,后日便會定下來。」
「啊?」
我朝欽天監只占卜天家祭祀,皇室婚祭,鮮有為朝中大臣子女占卜的例子。
按理來說,陛下差欽天監為我占卜應當是恩賜,我可我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公公,謝漁乃是一介行商,我也不是公主,陛下為何要欽天監為我占卜?」
公公笑得毫無破綻,瞧著好相處極了。
「郡主,您是侯爺的女兒,陛下看重侯爺,自然也是看重您的。
」
這回答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接了圣旨,送走了公公,我帶著圣旨便去找謝漁了。
他是我的未婚夫婿,圣旨的事情我自是要與他說清楚。
再說,我只知他確實行商,可是做什麼營生的,我一概不知。
他既說自己要早死,家產要給我,那我得事先知道他到底都是些什麼營生,等他真死了,我也好早做打算。
6
找到謝漁時,他正在院里喝藥,可能是藥太苦巴了,他眉頭皺得快要夾死蚊子了。
不過,也許是這家伙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臉上的表情雖然擰巴,但瞧著也不難看。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男,這喝藥被苦著的樣子都別具一格地好看。
我躲在門口的屏風后面悄悄看他。
他皺著眉吃了一顆蜜餞,吐了核,喝了一口茶,拿了折扇靠在椅子上慢慢悠悠地開口:
「與郡主相知多年,在下竟然不知道,郡主還有偷窺這嗜好?」
我翻了一個白眼從屏風后出來,直接坐到了謝漁對面。
「本郡主光明正大地從正門進來的,怎麼能算是偷窺?」
謝漁拿了折扇擋了自己半邊臉,只留了好看的眼睛看著我。
反正也沒外人,我懶得在謝漁面前端大家閨秀的架子,怪累。
吃了一顆謝漁盒子里的蜜餞,也不算太甜,真不知道謝漁喝了苦藥,吃這個蜜餞有沒有用。
「你小子消息挺靈通的啊?我才剛封郡主,好多人都不知道呢。正好,我要跟你談談我們大婚的事,你知不知道,你一介行商配本小姐,世人都覺得門不當戶不對,所以……」
我還沒從袖子里把圣旨掏出來,謝漁就羸弱地咳嗽起來了。
「咳咳……所以,郡主是來悔婚的嗎?」
「我何時說了我要悔婚了?」
這人聽話只聽一半。
我把圣旨遞給了謝漁,神色正經說明來意:
「我現在是郡主,你娶我便是郡馬。
「陛下倚重我爹和兄長,我是承了父兄的恩德才會被封為郡主。陛下倚重我家,我自是要好好對待這婚事,萬不可敷衍了事丟了陛下的顏面。依照圣旨所言,你我成婚后自然是要搬進郡主府。
「我元陽侯府也算是京城大世家,再加上我以郡主之禮出嫁,別的且不說了,這禮節不可廢,不能讓外人笑話我。
「你今日既說你無父無母,想必沒有妥帖的人為你籌備婚事,這既是我的婚事,我自是最放在心上。
「你若不會籌備婚事,不如將府中中饋交予我,我自讓信得過的人來助你籌備婚事。」
謝漁將扇子從臉上拿開,還是那副羸弱的樣子,可我分明瞧見他嘴角輕笑。
「本以為郡主是來說何等重要的事,原是想要掌管在下的家財了?」
掌管家財不是重要的事情嗎?
再說,我本就是為了大婚的事宜來的。
才不是他所說的為了家財來的。
枉我費盡心思說了一大堆,沒想到這人根本不上道。
「我嫁與你,本就是當家主母,掌管中饋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我現在來得過早了些,但那也是為了讓我們的大婚之日不出差錯。你且說,你給還是不給?」
謝漁起身給我倒了一杯茶:
「給,夫人要的,自然是要給。你且稍等片刻,我喚人送來賬本,再將中饋和我備好的東西交與夫人!」
這聲「夫人」
叫得繾綣動聽。
但我倆還沒成婚,這麼早叫我夫人其實于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