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侯府還未出嫁的大齡嫡女。
父兄為我擇婿,高門貴子皆來競選。
「我是京中富商。」
「我乃書香門第。」
「我乃皇室宗親。」
我都沒瞧上,死對頭姍姍來遲:
「在下行商,久不歸家,無父無母,家財萬貫,身體不好,還死得早!」
我狠狠心動了,跟他成了婚。
可婚后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他做了皇帝也不見他死。
1
小翠給我送來了一份名冊。
「小姐,這是老爺和夫人這幾日挑選出來的高門貴子,都是今日來簪花臺參加選婿的公子,夫人讓您記下他們,在他們中選一位做夫婿。」
我心不在焉地翻了一下名冊。
不用說也知道,我娘送來的這份名單,要麼是京中貴子,要麼就是皇室宗親,再不濟也該是天下富商,不然不夠資格娶我入門。
我今年二十有三,雖是京中最老的姑娘,但我爹是鎮國有功的元陽侯,我大哥是令敵軍和我軍都聞風喪膽的將軍,二哥則是陛下親封的毒嘴新科狀元。
再加上我祖上從龍有功,陛下又十分倚重我爹。
我家在京中的權勢極高,諸多世家都想結交。
我的婚嫁更是受到全京城人的矚目,世家都想靠娶我攀上侯府。
可我不愛嫁人,因自小看大哥練功夫,不愛女紅梳妝,就愛舞刀弄槍。
我娘說,我這脾性,怕是無人敢娶。
聽她這話我簡直要笑出聲。
無人敢娶便無人敢娶,不能像哥哥們那般出息,比起嫁作人婦在后宅鉤心斗角,我做個瀟瀟灑灑的富商,高興時便養養面首,豈不自在。
可我娘卻生怕我嫁不出去,從我十五歲開始就為我物色夫家。
我極其不愿,又不能說服她。
直至我十七歲時,閨中密友尚書家的千金難產而死,她才消停下來。
這消停了六年,前幾日不知家中長輩集體受了什麼刺激,都要我快找個夫婿,不然就不讓我出門。
為了應付他們催嫁,我只能說要公開招婿,找一個自己瞧著順眼喜歡的夫君才嫁。
家中真想我嫁出去,自是滿足我的要求給我安排上了。
2
到簪花臺時,前來參加我選婿宴的世家公子已經快擠不下了。
我知道來參加選婿宴的人自是不少,可沒想到會這麼多。
以往要賞花節才能擠滿的簪花臺,今兒就擠滿了。
我招來小翠,她立馬明白了我的意思,上前開始說要求:
「我家小姐與諸位公子素不相識,煩請諸位公子上前自薦一番,讓我家小姐知曉諸位公子家住何方,貴庚幾許,有何家底?」
我還未落座,人已經上前了。
「請侯府小姐安,我來自嶺南商家,是京中富商,家中經營棉花紡織產業,不日將參選皇商,若皇商參選成功,小姐嫁與我,便是尊貴的皇商夫人,我將家中財產交與小姐,小姐必定享盡富貴。」
這字里行間的意思都是想靠我家關系拿到皇商名額。
擺明了投機取巧,估計家里的棉花不怎麼樣,我嫁過去還得幫他操持家業,勞累命。
不嫁!
我心中冷笑,但面上不顯。
與小翠對視一眼,小翠會意。
「請下一位公子。」
于是上來了一個紅袍男子。
「在下乃是新科狀元,自京師蕭家來,家母是女德典范,家父乃是太子少傅,家中有三位弟弟皆已是進士。
侯府小姐若是嫁我,便是家中主母,我與小姐必定相敬如賓,恩愛和睦。」
我娘在一旁眉開眼笑,很是滿意,我卻在心中冷笑。
書香門第,還是女德典范之家,家中必定規矩多,嫁過去處處是束縛,還當家主母?
這種當家主母說不定比我娘還累。
不嫁!
我微微一笑,小翠懂我的意思,接著大喊。
「請下一位公子。」
「本王乃是陛下親封逍遙王,有黃金萬兩和良田萬頃,侯府小姐要是嫁與本王做王妃,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當享盡榮華富貴!」
我娘連連點頭,對逍遙王也十分滿意,周遭也是嘖嘖稱奇聲。
「想不到逍遙王都來了。」
「這可是陛下最寵愛的兒子之一啊。」
「侯府嫡女當真是令京城女子艷羨。」
大家都滿意逍遙王,我也笑著點頭,心里卻在嘀咕。
皇室宗親,雖封號逍遙,但不見得有多逍遙,來求娶我擺明了要奪嫡,我嫁過去陷入奪嫡之爭。
成了跟后宮跟三千佳麗爾虞我詐,操持大小事宜,沒成的話,侯府直接作沒。
我是嫁人,不是自殺。
自是不嫁!
我與小翠對視,小翠接著讓人上前自薦。
我聽了聽。
要麼是書香門第,家中規矩諸多,多事勞累,要麼就是將門世家,想攀上侯府的關系在軍中晉升,再或者是富商想攀上侯府脫離下九流。
目的心太重,我沒一個瞧得上的,側身想與我娘說這些人我都不滿意。
卻沒想到人群中有一人在書童的扶持下姍姍來遲。
「在下,咳咳,江南富商,家中有萬金,無父無母,身體不好,恐不能有孕,且常年行商,久不歸家,日后可能會早死……
「我若死了,家中萬金皆留給娘子一人處置,娘子也可再招贅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