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素有賢名,不僅家財萬貫,還樂善好施。
陸逐光聽完,表情有了些疑惑,終于敢抬眸看了我一眼。
我笑著湊過去,告訴他:「景王唯一的缺點,便是——他已得了花柳病。」
景王生性風流,又極好名聲。
這種事,他當然不敢讓別人知道,只能暗中四處尋醫問藥。
我之所以知道。
也是因為上輩子被霍泊予休棄后,被景王的下人撞見,差點成了他的通房,誤打誤撞才知曉。
之后我傍上了三皇子,一路從侍妾爬到貴妃的位置。
而后來聽說,原本已經痊愈的景王又故態復萌,最后死于姬妾床上。
這都是極其隱晦的事。
本來我也在想,如果陸逐光問起來,我該怎麼跟他說?
然而,陸逐光卻只是應了一聲,什麼也沒問。
于是我又說:「小枕想參軍,你幫他安排?」
陸逐光雖然不是軍部的人。
但他身為皇帝深信的東廠提督,權力滔天。
即便不是他的勢力范圍,他也有辦法有人脈去涉足。
陸逐光沒有半點遲疑,他說:「好。」
我笑著輕嘆一聲,伸手握住了他兩根手指,就像小時候一樣。
「阿陸,你說,如果沒有你,我該如何是好?」
他抿著嘴唇,眼神飄忽,依然想躲。
但耳朵卻悄悄紅了。
我晃了晃他的手,半開玩笑半認真道:「答應我,你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
上輩子你慘死的模樣,我再也不想回憶起來了。
景王開始向沈家提親的時候。
我已經跟隨霍泊予,出發在前往北漠的路上。
我坐在馬車中,而褚飛韻騎著駿馬,故意拿著鞭子在我馬車旁甩了甩。
隨后策馬向前,和霍泊予并駕齊驅。
我閉目養神,懶得理會她的挑釁。
一個月后,北漠飛雪連綿,我們也到了邊城。
我住在霍泊予在城中的府邸。
而褚飛韻,則是成天跟著霍泊予出入軍營。
天氣嚴寒,城郊的草屋坍塌一片,周圍各大縣鎮都出現有人凍死的情況。
只是戰況局勢膠著,無人管理。
我開始在城門施粥,用霍泊予的錢,給那些難民重新修建住處。
我的名字開始在百姓口中流傳。
褚飛韻這才發現,原來我已經不知不覺間,從霍泊予那里要到了財政大權。
她看我的眼神,瞬間變得更為厭毒。
但這時候,她反而沉住了氣,一直沒來找我麻煩。
我也靜心等候。
直到兩軍開戰這天,一個士兵突然急匆匆找到我,大喊:「夫人!不好了!將軍和韻夫人被敵軍包圍,受了重傷,你快去看看吧!」
我按了按綁在手臂上的袖箭,帶上披風和長弓就隨他出了門。
他或許還不知道。
我來城中這些天,早已經將周圍的環境給摸透了。
因此他一開始將我往岔路帶,我便抽出箭矢,一箭將他射穿。
我騎著高頭大馬,往戰場飛奔而去。
從小便跟祖父學的本事,在此刻發揮了最大的作用。
我隱匿在兩軍交戰的邊緣,卻又離正在廝殺的霍泊予很近。
眼看他被幾名敵軍包抄,不遠處一名敵人拉開了弓箭。
而褚飛韻也在這時,朝霍泊予撲了過去。
我當機立斷,拉開長弓,屏息凝神。
咻——
兩箭相遇,一箭破穿另一箭身,直接將那偷襲者,一擊穿喉。
霍泊予被褚飛韻撲倒在地。
卻猛地扭頭看向我。
14
這場戰打得很艱難。
但最終還是險勝。
霍泊予受了傷,但沒顧得上處理,僅脫了盔甲便進了他的營帳。
我坐在太師椅上,嘴唇微微發白,渾身也有些虛脫。
剛勉強站起來,便被霍泊予一把拽入懷中。
他摸到我手上冒出的冷汗,眼神頃刻間柔軟至極,「別怕,青姝,你做得很好,是你救了我…」
我正想把他推開,卻見褚飛韻從外面走進來。
動作一頓,便停下了掙扎的力道。
褚飛韻眼神兇惡,恨不得當場將我誅殺。
她見霍泊予還不把我放開,忍著火氣誣陷道:「夫君,此次軍機泄露,將士們死傷無數,沈青姝陡然出現將你救下,未免太過巧合!」
霍泊予松開了我,轉身看她,卻并未說話。
我輕聲道:「將軍,今日有一士兵闖入府中,稱你重傷將我騙出府,我見他帶的路不對,便找機會傷了他,如今人已經被府里的護衛壓下,只等將軍回去審問。」
褚飛韻立刻道:「你一個弱女子,怎會武功?!誰知道這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
「夫君,依我看,她定然就是那個奸細……」
霍泊予突然斥道:「休要胡言!」
他看著褚飛韻,眼神第一次帶上了失望和冷意:「青姝祖上是獵戶發跡,她祖父勇猛之名更是百里遠揚,她的騎射本領,皆由其祖父親自傳授!」
褚飛韻被他盯著,忽然打了個寒顫。
她不知道,原本霍泊予是極其信任她的。
但是,她動手太過急切了。
信任的口子一旦裂開縫隙,感情便不再經得起推敲。
霍泊予忽然看了我一眼。
而后,終于下定決心道:「奸細的事,我定會徹查,飛韻,你先回城。
」
霍泊予留在營帳內包扎療傷。
我不太想被他盯著,便找借口走了出去。
在軍營里四處閑逛,一個有點眼熟的人影忽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