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哥木訥地點頭,淡淡道:「知道了。」
我這才放心離去。
我爹為了給小蘭兒撐場子,樣樣都按最頂格的來,整個丞相府都跟著忙得團團轉。
等我從滿眼紅綢間抬起頭時,已然是半月之后了。
天剛亮,府里便已忙碌起來。
我特意換上喜氣洋洋的衣裳,和丫頭們一起幫著小蘭兒梳妝。
鏡中人嬌艷如花,只是眸中含淚,更添幾分顏色。
「沅兒,我舍不得你和陳伯伯。」
我也鼻頭一酸,趕緊換上笑臉,故意打岔道:
「還叫陳伯伯吶?該叫爹!」
誰知此話落下,小蘭兒哭得更兇,嚇得我一通好哄。
「別哭別哭,妝要花了……」
又雞飛狗跳一陣,才終于準備妥當,等著男方前來迎親。
我摸摸空空的肚子,打算先去找些點心填填肚子。
一路往小廚房走,才剛拐過一個彎,我的嘴突然被人捂住,箍著腰將我抱到了僻靜處。
我:「!!!」
有沒有王法了!直接跑進丞相府截人啊!
好在歹人很快就放開了我,我正要飛起一腳,看清來人后又將將收住了腳。
「容檀……」
不怪我不敢認,此時的容檀發絲凌亂,眼眶通紅,周身縈繞著完全不屬于他的暴戾氣息。
我咽了下口水,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你怎麼來了?也是來喝喜酒的嗎?」
我自認這句話沒毛病,可不知哪個字眼惹怒了他,讓他身邊若有實質的怒氣又擴大了些。
「喝喜酒?陳宛沅,你是不是要玩死我,才甘心?」
容檀聲音嘶啞,一步步將我逼到廊下的紅柱上。
我避無可避,只能被容檀圈在懷里,浸染在他的氣息之下。
容檀抬起我的下巴,濃墨般的眸子緊緊攥住我的,墨色深處,有些許猩紅在跳動。
分明是危急時刻,可我該死的心動。
17
沒等容檀進一步動作,我已經克制不住,朝著他的唇重重吻了上去。
柔軟相貼,只是一個剎那,便似星火燎原。
那麼多的情愛,那麼多的抵死纏綿,統統在這一刻死灰復燃。
容檀扶著我的腰將我貼向他,骨節分明的手按在我的蝴蝶骨上,像是要將我融進他的骨血里。
我腿軟到快要站不住,可好勝心卻讓我分毫不讓,與他在唇齒間博弈。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來勢洶洶,容檀又驀地溫柔了動作,任由我攻城略地,他都全盤接受。
有鳥兒呼扇著翅膀飛走,我們才從纏綿中猛然清醒。
「宛沅,宛沅……」
容檀一聲聲喚著我,叫得我耳酥腿麻,當即便想拉他回我的屋子。
僅存的理智讓我把持住了自己,開口問道:「容檀,你到底來干嘛了?純來親嘴兒的嗎……啊!」
容檀在我的脖子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才幽幽道:
「我來搶親。」
「搶親?」
我一聽也急了,一巴掌呼他頭上。
「你有病?懷里摟著我,心里還打著我家小蘭兒的主意,你要不要臉啊?」
容檀緩慢地眨了眨眼睛:「什麼小蘭兒?」
我叉腰怒道:「你都要搶親了,還問我誰是小蘭兒?」
容檀也提高了聲音:「不是你成親?」
我張開雙臂:「大哥,你看誰家新娘子成親穿粉色啊?」
容檀睜大雙眼,片刻后,突然綻開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當真?」
我被那笑容甜得心頭一顫,語氣不自覺就放輕了,順嘴就道:「當真當真,你還在這兒呢,我能和誰成親啊?」
容檀頓時笑得更甜了,眼角的淚痣都仿若盛滿了蜜。
他把我抱進懷里,喟嘆一聲:「太好了。」
說罷,像是后怕一般,又重復了一遍:「你沒有要嫁給別人,真是,太好了。」
這人氣成這樣,我還以為他又中毒了呢。
原來是怕我嫁人。
我心里又酸又甜,窩在容檀懷里,嗅著淡淡的墨香,挑開他的衣帶,輕輕摸上他的腰。
入手是溫潤緊實的皮膚。
容檀身子一僵:「陳宛沅,現下還是白天……」
我的手肆意滑動,挑眉道:「現在知道是白天了,剛剛親我的時候怎麼不說?」
容檀肌肉緊繃,當我不小心碰及他時,喉間溢出一聲悶哼,隨即緊握住我的手腕,眸中露出幾分哀求。
「宛沅,不要再玩了。」
我垂下眼,故作委屈道:「可是你剛剛很兇,嚇到我了。」
容檀握住我手腕的手略微松了些,臉上也有了幾分愧疚:「抱歉,是我太心急……」
我立刻順桿爬:「所以你要補償我,否則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容檀咬了咬下唇,在經過激烈的斗爭后,輕輕松開了手,閉上了眼。
「不許再亂碰。」
我「嗯嗯」點頭。
「我保證!要是亂碰的話,隨夫子罰我。」
18
我這才知道,消失的這些天,容檀也去了一趟蓮曇寺。
他想找回丟失的記憶。
老住持翻遍古書,才找到了一個方子。
「這藥服下,經脈會劇痛無比,你當真要用?」
容檀面不改色地接過藥碗,一口喝下,對老住持雙手合十一禮。
「我忘了,她會難過。」
老住持怔愣片刻,搖頭笑了。
「緣起緣滅,當真妙不可言。」
想起了一切,容檀沒管滿身的疼痛,馬不停蹄便往回趕。
結果剛到城里,便聽到人人都在談論,明日,丞相府大小姐和探花郎便要成親了。
陳相只有一女,不是我,還會是誰?
再等容檀失魂落魄進了戒安堂,聽到我留下的話,才徹底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