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青芝則在小廚房學做茉莉奶酪。

大夫人卻差人來喊我到前院去，說是有要事商量。

我們平日里幾乎沒有往來，怎麼突然找我。

我換了衣裳，便帶著青芝急匆匆去了前院。

正廳里除了老夫人，幾乎一大家子都在。

還有一位我從未見過的女子。

「見過大夫人。」

「晚菱來了，快過來，正好有事同你說。」

我走近了些許。

「我知道清策身體不大好，你一人照顧肯定會吃力些。這是我表妹的女兒，名喚流鶯，年方二八，也到了議親的年紀。我想著讓她同你一道照顧清策，也免得你辛勞。」

那女子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隨即低下頭去。

我沉默著，并未說話。

大夫人便又絮叨起來。

「古往今來，這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況且你是正室，也該大度些，替清策著想的。」

「大夫人，恕我不能做主，這事我還得問過清策之后才能決定。」

我定定地看著她，回了個禮。

「這哪需要問過他呀，男子嘛，誰不想美人在側呢。莫非是晚菱你不愿意？你好歹也算是官家小姐，怎可如此小心眼，若傳了出去，可是要遭人笑話的。」

大夫人突然有些急了，說話也夾槍帶棒的。

「回大夫人，我確實無法做主，還是等清策回來再決定吧。」

說完，我便轉身離開了。

留下原地怒罵的大夫人，還有圍上去安撫的眾人。

其實，我心里亂得很。

我自然是不想謝清策納妾的，哪個女子不想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可我并不知曉他是如何想的。

大夫人其實也并未說錯，三妻四妾對于高門大戶來說，再尋常不過了。

我雖同他關系日漸親密，可還并未到情比金堅的地步。

若他存了這心思，我便也無法。

可一想到，他會納妾，心里便無來由的苦澀，疼得直叫人喘不過氣來。

這一整日，我都有些心不在焉，常常走神。

到了晚間，謝清策回來了。

他的斗篷上落了雪，可面上卻溫柔地笑著。

「夫人，猜我給你帶了什麼？」

「帶了什麼？」

我強顏歡笑著。

「是你常念叨的劉家鋪子的糖炒栗子，我排了好久的隊才買到，還熱乎著呢，快嘗嘗！」

他剝了一顆遞到我嘴邊。

「多謝夫君。」

這板栗明明清甜軟糯，可我卻覺得味同嚼蠟。

「夫人今日怎麼了，從我進屋便覺得你興致不高，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將板栗放在桌上，靜靜地看著我。

「夫君，你可想納妾？今日大夫人尋了她表妹的女兒來，說是要給你納妾。你若愿意，便讓她住進來吧。」

我頓了頓。

「但是我不會接受和別的女子一同服侍你的。屆時，我們便和離，夫君可另尋良人。」

我強忍著淚水，說完，便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10

「夫人這是要與我和離麼？」

他的語氣平淡，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若要納妾，那我們便和離。」

我低頭背對著他，搓著手指，心中一團亂麻。

「夫人你不是說過，既然成了親，便是要攜手過一輩子的麼。」

「如今，夫人這是想把我拋棄了麼？」

他怎麼聽不明白呢，我不是說了他要納妾便就和離麼！

未等我轉身駁斥，便覺背后貼上來一片帶著熱度的寬厚。

我一怔，急忙轉過身來，便撞上了結實的胸膛。

仰頭，他已近在咫尺。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面上，墨色的鳳眼深不見底，幾乎要將人吸進去。

「你，你的腿好了？！」

我不禁朝后退了幾步，卻也為他感到驚喜。

「我若不努力些，哪日夫人跑了，我推著個輪椅，哪里追得上呢？」

他步步趨近，嘴里說著打趣的話，可面上卻看不出一絲笑意。

直到我的后腰碰上桌子，退無可退。

「你在說些什麼胡話，我何時說要拋棄你了？」

他俯下身子靠近，我便不得不用手撐住桌邊，向后仰著。

「那夫人怎麼一口一個和離，真叫人傷心。」

我渾身都僵硬著，距離太近了，根本不敢看他。

「那，那還不是——」

「我何時說過要納妾了？夫人竟連這點信任都不愿給我嗎？是該讓夫人受些懲罰了。」

他貼著我的臉，說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只覺得渾身一顫，似有電流閃過。

隨后便覺得腰間受力，天旋地轉。

待回過神來，人已經在床上躺著了。

結實的身軀直接壓了上來。

雙手手腕被握住，扣在頭頂，根本動彈不得。

「你，你要做什麼？」

我有些慌了，卻掙脫不開。

跳躍的燭光映照著他的臉龐，墨色的眸中流淌著濃濃的情欲。

「當然是讓夫人知曉，我只心悅你一人。」

心跳漏了一拍。

隨后，滾燙的唇便吻了上來，熾熱猛烈，毫無喘息之力。

不一會，我便覺得大腦混沌，思想潰散。

他微微喘著粗氣。

「夫人，還要和離嗎？」

我微微搖了搖頭，渾身無力。

「可是，懲罰還沒結束呢。」

「夫君——」

「阿菱，喊我的名字。」

「清策，謝清策——」

......

次日醒來，窗外天光大亮。

身上卻酸痛不已，仿佛動一動骨頭架子便要散了似的。

扭過頭，罪魁禍首正赤裸著上身，長發散落，彎著眉眼，一臉饜足。

「阿菱終于醒了。」

聽到他這聲阿菱，我便想到了昨夜那些叫人面紅耳赤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