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他已經知道我所言非虛,今日才愿爽快赴約。
男人端起酒杯,微瞇了瞇眼。
「夫人想要我做什麼?」
我坐在他對面,淡淡勾唇。
「像殿下如此聰明的人,應該知道我將軍府養不得這些蛀蟲。」
「我只需要殿下假意拉攏大哥,剩下的……交給我便好,我定讓三皇子永無上位之日。」
大皇子點了點頭,隨即將身子湊近了些。
「那夫人想要什麼?」
我碰了碰他手中的酒杯,隨后將自己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我只求殿下上位之時,護我將軍府一世無憂。」
和聰明人打交道,往往不需要太多的話語。
「夫人縱橫謀劃,不知將軍可知道。」
大皇子走時頓住了腳步,回頭問了一句。
我放下酒杯。
「我與將軍夫婦一體,知與不知又有何分別?」
身后的男人似乎很滿意。
腳步聲越來越遠。
我收起了笑意。
從前那個被呵護著的姜南枝已經死了。
如今我要護著將軍府,護著裴驍。
10
有了大皇子這個執棋手,我的計劃似乎順利多了。
從玉春樓回來后不久,我便東翻西找。
終于在我的私庫里找到了一件像樣的東西。
「霜桃,將我這副白玉圍棋送到沈姑娘那去。」
裴祈是個讀書人,最喜歡這些物件。
我要給沈鈺送個幌子去。
「夫人,聽聞近些日子大公子常往沈姑娘的院子里去。」
「哦?」
我撫摸著那副白玉棋。
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我一向是不喜歡的。
人也一樣,若是空有皮囊,沒有腦子也是白搭。
「聽聞那日沈姑娘不小心滑了一跤,是裴大公子扶了她一把,不知怎的,沈姑娘竟紅了臉。
」
「看到大公子懷中的畫,沈姑娘當即便好奇了起來,和大公子聊得有來有回,連大公子都對沈姑娘生了幾分敬佩。」
我淺笑:「那后來,想必大哥便到她屋子里去了吧。」
佳人相邀,世間有多少男子能抵擋?
我放下茶杯。
「林婉儀可曾察覺些什麼?」
霜桃說得眉飛色舞。
「自然是沒有的,她現在日日都往返于大皇子妃和三皇子妃那兒,自顧不暇,哪還能顧得上沈姑娘。」
「不過瞧著林大娘子近些日子是憔悴了不少,臉色都有些發黃呢,連大公子都有些不待見呢。」
這些日子我又常常喚沈鈺回來,裝模作樣地聊幾句。
她以為沈鈺在我這出力呢。
殊不知,沈鈺早已將他的枕邊人魂都勾走了。
林婉儀雖是書香門第出身,可到底有些小家子氣,尤其愛耍些小性子。
從前她恰到好處地耍性子倒是讓裴祈憐愛得很。
可如今裴祈已有紅顏在側,加之林婉儀不在自己的丈夫身上下功夫,難免會被沈鈺鉆了空子,對她這個結發妻子生了幾分嫌棄。
「不過這大皇子,當真是聰明人。」
裴祈不是有意站在三皇子那頭嗎?
不知道兩邊都向他拋出橄欖枝的時候,他又會如何抉擇。
這種兩邊討好的差事,就是男子來也得費些力氣。
林婉儀光是宴會應酬都忙得自顧不暇,哪還能時時刻刻盯著沈鈺。
我看向窗外的那盆蘭花,圣上所賜,花中珍品,開得當真是極好。
只是,再好的花看久了也是會膩的。
11
再過三個月,裴驍便要奉旨出兵剿匪了。
算算日子,沈鈺被林婉儀叫去小住也有一個月了。
起初兩人還有說有笑,日日吟詩作賦。
日子久了,林婉儀倒覺得無趣,話里話外都在暗示沈鈺,該在我這邊下點功夫了。
沈鈺早就搭上了裴祈,但礙于林婉儀,她還是同我裝裝樣子。
她往我這跑了幾趟,無非都是同我說些裴祈的風雅,與她如何志同道合。
「夫人,聽聞東院那兩人吵起來了。」
霜桃知道林婉儀吃癟,心里別提多高興了。
近些日子因為林婉儀常出入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府邸。
如此行徑傳入了圣上耳朵,對裴家頗有微詞。
這消息自然是大皇子故意透露給陛下的。
陛下以為裴祈心思不端,結黨營私,可看在裴驍的面子上并未過多苛責。
可今日卻是在朝堂上實實在在地批評了裴祈,裴祈在朝堂上被下了臉。
回去時還板著臉。
林婉儀不說話還好,一開口便被裴祈劈頭蓋臉一頓罵。
「聽聞大公子將這一切都怪在夫人頭上,怪她不該兩邊討好。」
林婉儀也不認輸,怒罵裴祈忘恩負義,若不是為了他,她何須如此逢場作戲。
據說連琉璃盞都砸了好幾個。
這兩人互相推諉,不歡而散。
原來十年夫妻,感情竟這般脆弱嗎?
「聽說走的時候,大公子臉上都是嫌棄,把林大娘子氣得不輕呢,估計這會兒還拿下人出氣呢。」
成婚十年,林婉儀恐怕還未見過裴祈這副嘴臉,靜下心后想,恐怕此刻正坐立不安
「那裴祈可是往沈鈺房中去了?」
霜桃點點頭,壞笑道:「夫人猜得可真準。」
「可不止今日,下人來報,該有半個月了,每次去一留就是大半天呢。
」
「既如此,是時候該去提醒一下我那大嫂了。」
12
裴驍從西域給我帶了幾匹流光錦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