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眼巴巴地瞅著,小聲道:「我也想吃。」
嗯。
不好意思在嘴饞面前一文不值。
一次生兩次熟。
面對我這個不速之客,謝年已經沒了太多陌生感,甚至眨巴著大眼睛,將油紙袋遞到我面前,很乖地說:「姐姐,給你。」
我咽了下口水,想到自己這個不爭氣的手,怕自己一拿就是一包,但不吃又忍不住,遂克制道:「姐姐想吃你拿的。」
這話一出,我后知后覺反應過來。
我好像有點得寸進尺了,吃人家的不說,還指揮人家拿給我吃。
我真該死啊!
這個念頭剛剛落下,小家伙就聽話地從油紙袋里摸出一條果脯喂到我嘴邊:「姐姐,吃。」
嗚嗚嗚。
他真的,我哭死。
我要是有這麼個孩子,我高低得把他親死。
6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里,我和他一起吃著果脯,但又自覺地不多問什麼。
看他的穿著打扮,應該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
倒是小家伙好奇地打量著我,半晌,慢吞吞問我:「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沒設防,順口道:「我姓薛,叫晚玉,你可以喚我晚玉姐姐。」
這是我穿越的第十七個年頭,都已經習慣這邊的生活了。
我的話音落下,耳邊傳來小家伙清脆的聲音:「那,晚玉姐姐,你會不會做飯啊?我有點餓。」
后面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回頭,正好對上小家伙滿懷希冀的眼神,他似乎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等說出口后,小臉微紅,低下頭不敢看我。
這時我才想起來。
他每天一個人坐在這里,不是吃果干就是吃果脯,似乎連頓正經像樣的飯菜都沒有吃過。
我一個大人也就算了,小孩子怎麼能總吃這些呢?
我沒忍住問:「你家里人呢?就讓你一個人住在這里嗎?」
提起家里人,謝年的表情一僵,但很快就恢復了,只是神情有些落寞:「我家里人有事,先離開了,等過段日子會過來接我的。」
我沉默了一會,旋即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道:「那你這里有什麼食材?」
「我看著做點好了。」
我不是不會做飯,但我是來清修祈福的,廟里的僧人管吃住,往日里又有彩歡伺候著我,自然用不著我動手。
我也不好過分興師動眾,免得țŭ⁰傳回薛家或是將軍府去惹出事情來。
聽見我的話,小家伙的眼睛瞬間亮了,拉著我的手去了小廚房。
我原以為會沒什麼東西,正猶豫該用什麼借口讓僧人多做一碗素面,卻沒想到,廚房里竟堆積著一些新鮮的蔬果肉蛋。
我:「!」
都有這麼多好吃的了,還要什麼肉干果脯!
7
那天我做了三菜一湯,和小家伙一同消滅掉。
在這個過程中,我也得知了,他叫小年。
他的家里人不在,原本有個嬤嬤來照顧他,但嬤嬤跑了,就把他扔這兒了。
他不想家里人擔心,又覺得有很多果脯肉干可以果腹,就在僧人給他送東西時,扯借口說嬤嬤在忙。
天可憐見的。
也不知是什麼樣的家庭能養出這麼乖的孩子。
于是之后的日子里。
我幾乎每天都過去,順便把彩歡也帶過去,做完飯然后三人一起吃。
不知不覺間就過了兩個多月。
就在我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錯時,變故來得很快。
一日。
我照常想要去找小年,但這回卻被彩歡攔住了。
小丫頭擋在我面前,左右瞧了瞧,見沒人,扯住我的衣袖,小聲道:「姑娘還是莫要出去了,奴婢聽說這廟里來了貴人。
」
我眉頭一動,問:「什麼意思?」
什麼貴人?
但彩歡明顯也不是很清楚,我問了,她也只是搖搖頭,道:「奴婢也不知道,只聽幾個小師傅說,山下來了好些個穿著甲胄的士兵,個個身強力壯,滿面煞氣,很是不好惹的模樣,在京郊能有這排場的想來也不是什麼身份低的主兒。」
說到這兒,她又擔心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去委婉勸道:「姑娘如今雖是將軍夫人,但很多人都說,謝將軍不會回來了,咱還是莫要沾染他人的事了。」
我聽得直點頭,捋了一遍思路后又問:「那貴人想來年紀不會很小吧?」
「那是自然。」
我沉思了片刻,輕推開彩歡,道:「你說得沒錯,但小年一個人在那太危險了,我得去看看!」
說罷,也不顧彩歡的勸阻,我兀自去了東邊的院子。
但堪堪走近,我的腳步就頓住了。
和之前只有小年一個人在的情形不同,這時候外頭站著兩個身形健碩的侍衛,里頭也時常傳出男人低沉的聲音。
是小年的家里人回來了?
我……我不敢進去。
正準備打道回府,里面的門忽然開了。
我抬眼,猝不及防間,對上一雙凌厲的眼神。
男人五官鋒利,身量頎長,周身氣勢駭人。
確實……挺不好惹的。
小年跟在后面跑出來的,看見我,眼睛「唰」一下亮了,對著旁邊的男人說:「爹爹,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那位吃了我肉干和果脯的姐姐!」
我:「?」
不是。
你這話怎麼聽怎麼像告狀啊喂!
8
我掩面就想跑,開始胡言亂語:「那個,我屋子著火了,我、我先走了——」
但我的腳才邁出幾步,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