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著我上了洛府的馬車。
馬車不大,我與他對立而坐。
「最近你還好嗎?」
「家里出了事,自然是不太好的。」
他忽然耳根泛紅,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ṭüₗ「虛云大師也不用沒話找話,你方才跟車夫說直接去兵部尚書府?你為何肯定他會帶著我二哥這麼明目張膽地回自己家?」
「因為他蠢。」
虛云說這話的時候,指節泛白,像是在悄悄用力。
這下輪到我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就這樣我們一路無話地到了兵部尚書府。
18
王爺和小王爺齊聚兵部尚書府,還帶著親衛,陣仗有點大。
那當街調戲過我的兵部尚書之子,此時正在被他爹家法伺候。
鞭子重重落下,他躺在地上扭出了蛇形。
虛云眉眼冷峻,神色冷淡:「尚書大人覺得只用家法伺候就夠了嗎?」
「那小王爺還想要我怎樣?屁股都打開花了啊!」
地上那人嗷嗷大叫:「爹啊,不是我的錯,明明是那個臭小子打我,為什麼你還打我啊!」
虛云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因為你調戲了我未過門的妻子,本就該打。」
王爺摸了摸胡子,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忽然抓起了手,環視一周。
「洛離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多看一眼都該把你的眼睛挖出來,你還敢口出狂言!」
他的聲音透著徹骨的寒意。
可是,我什麼時候成了他未過門的妻子了?
不過二哥還在他們手里,我暫時沒抽回手。
直到兵部尚書親自開口說把自己兒子革職,親自將二哥請出來后。
我松了口氣,努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的手心微微潮濕,頓在空中。
我轉頭沖王爺行了一禮:「多謝王爺相助,之后我們洛家一定登門道謝。」
王爺看了一眼虛云:「恐怕是我們得先登門,下聘。」
「這只是個誤會,王爺不用記掛心上,想來是虛云大師為了救我才隨口編的。」
我想讓虛云也給王爺解釋。
可他像是故意避開我一樣,離我老遠,跟二哥在一旁有說有笑。
我走過去,提醒道:「二哥,不要再打擾虛云大師了,我們先回府,家里人都很擔心你。」
「我送你們回去。」
虛云主動開了口,我沒拒絕。
是時候跟他講清楚一些事。
等二哥平安到家后,我沒跟進去,回眸看了一眼虛云。
他才緩緩開口:「能談一下嗎?」
19
夕陽余暉灑在他的臉上,像是給他鍍了一層金光。
那一刻就像佛光鍍金身,他便是那圣潔的佛子。
可他的眼里不再只有淡然。
我淡笑道:「好啊,談什麼,虛云大師?」
他克制又隱忍地開口:「現在不在山上,你可以喚我謝京衡。」
我不解:「怎麼一個稱呼,還需要區分地方?」
他喉結微微滾了滾:「月月,只有在你叫我虛云的時候,我才能告誡自己不敢對你有非分之想。可不管你叫我什麼,我都會生出非分之想,所以我提前還了俗。」
我認真思考了他這句話,他從何得知我的小名叫月月?
「所以,這就是你剛剛輕薄我的理由?」
他一臉慌張,語無倫次地解釋:
「我剛剛沒有想輕薄你,我、我是真的想娶你為妻。」
「我一直在努力克制,可是夜里看到你之前留下的衣衫,我就知道自己克制不住,這麼多年的吃齋念佛都枉費了。
」
「我拒絕了住持的挽留,阻擋了那些想向你提親的人,甚至還跟你妹妹打探了好多關于你的事……」
他一連說了好多話,像是生怕我誤會。
好奇怪。
曾經他一句話,我都能難過好久。
如今他這一番真情吐露,我竟然沒有太大的起伏。
他的表情有些受挫,聲音低到塵埃里:
「月月,我之前確實做得不夠好,因為我從沒遇到過這種事。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20
我勾起嘴角,仰頭看向他:「那你先告訴我,慕容瑾瑤跟你是什麼關系?」
提到慕容瑾瑤,謝京衡急得跺腳:
「她就是我一個表妹,自以為能嫁給我,但是我跟我母親都不喜歡她,是她非要自己湊上來的。」
「那你當時還抱了她。」
「我是特意趕回去找你的!可是被她擋住了視線,你不知道你走后我看到了地上的衣衫有多自責,把她的護衛打了一頓……」
謝京衡終于在我面前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了。
表情很豐富,手腳并用地向我解釋,語氣急切。
我一句也沒聽進去。
就像他講佛經時,我總會被他的臉分散注意力。
不過他講話的聲音不如講佛經那般沉穩。
好聒噪。
我忽然捧住了他的臉,堵住了他的唇。
還是安靜一點的他更好看。
謝京衡的眼底閃過一抹驚詫,而后忽然把我抱起來轉了兩圈。
他笑得像個孩子。
我讓他趕緊回府,他仍舍不得走:「我今晚想在這兒住下。」
「這不合禮數。」
「我跟你二哥說好了,晚上一起喝酒,他未娶妻,我住他那里有什麼問題?」
我無言以對。
那天之后,他總是以找二哥為由跑來我家。
可又總是在喝了酒之后,偷偷跑到了我的房門外。
「月月,我是謝京衡,你開開門,我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