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我死去后,他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無法接受我的離去。
直到,一次意外,他碰到了一個神神道道的算命老頭。
那個老頭給了他一個手鐲,色澤陳舊,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但是,他的一句話,卻讓宿幽花了兩百萬買下它。
只因他說:「只要戴上這個鐲子,就能心想事成,可以見到你想見到的人。」
一聽就是騙人的話術,可是,那時的宿幽哪里能管那麼多,他毫不猶豫地買下了這個鐲子,日夜戴在手腕上。
就算是病急亂投醫,那又如何。
原本他以為自己確實是被騙了,可有一天晚上,鐲子發出了亮光,指引他去了一個地方。
宿幽一直往前走,直到,他走到了懸崖腳邊,亮光還在閃著。
最后,他直接跳了下去,因為,他太想見到她了,哪怕是舍去這條命,那又如何。
原本以為必死無疑的宿幽,再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
還有這個陌生的時代,歷史上從未提起,所以,他猜測,自己是穿越到了架空的時代。
那這個時代,會有黛歆嗎?
既然上天讓他來到這個時代,就說明,這個時代肯定有他要找的人。
他一直等,一直等,可等不到要等的人。
直到他成為冷厲絕情的攝政王,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條人命。
他害怕,怕自己因為殺戮太多,老天爺懲罰他,讓他再也見不到自己想見的人。
可是,他也是為了自保,至少,宿幽捫心自問,手下的亡魂全都不是無辜之人。
最后的最后,他等到了自己心尖上的人。
可是,他卻傷了她。
我聽得愣神,不受控制地紅了眼眶,抱住他的胳膊不撒手:「哥哥,我回來了,以后,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宿幽摸了摸我的腦袋,眼底一片柔軟:「好,歆歆要永遠和哥哥在一起。」
可沒人發現,他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痛苦。
沒人知道,他所說的在一起,不是所謂的兄妹之情。
他想要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可是,他不敢,是的,宿幽不敢。
他害怕,他怕歆歆會厭惡自己,怕日后甚至不能以哥哥的名義站在她的身邊。
他真的很害怕。
既然不能兩全,那只能放棄一個了。
09
養了大約有半月的傷,宿幽請了宮中醫術最好的御醫,加之我身體素質不錯。
現在已經能活蹦亂跳了。
宿幽對待我還像是從前一樣,將我看成他最疼愛的妹妹。
可是,我卻因為攻略任務要睡他,這是能說的嗎?
我在心里咬牙,系統還在勸我:【宿主,你想開點,時間不等人了,就這兩天的時間。
【若是在男主池臨煜追到京城時,還沒完成,那就判定任務失敗。】
我心里一顫,問道:【任務失敗,會怎麼樣。】
系統故作可惜道:【會剝奪宿主的五感,讓宿主失去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味覺。
【宿主,是不是很可怕,那還不趕緊做任務。
【難道宿主,還想讓你的兄長再一次失去你嗎?】
雖然這不算死去,但失去五感,已經和死人沒什麼分別了。
我沉默了好久,最終還是妥協了:【好,系統,我知道了。】
等天徹底黑了下來,大概又等到了深夜,現在外面除了守夜的侍衛,已經沒什麼人了。
空氣中夾雜著冷寂的草木香。
我一路走到了宿幽的院外,像做賊似的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
手中捏著一只蠱蟲,這是我研究之后的進化版,比上次的情蠱力度不知加強了多少倍。
是的,上次的失敗,我歸結于情蠱的失效,或許是要增強力度。
完全沒懷疑到宿幽本人身上,也沒想過有人竟真的會擁有百毒不侵的體質。
這幾日我經常去宿幽的房中,也是被他允許的。
不過,這是我第一次在夜晚偷偷摸摸地過來,活像自己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好像也沒說錯,我確實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小心謹慎地走進了房中,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榻之上的宿幽。
他眉目冷峻,一張臉英俊逼人,清晰又硬挺的下頜,足以說明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再加上他的氣場太過強大,讓人多看一眼,都不自覺地心生敬畏。
我從小就知道哥哥好看,但也沒想到,有那麼一天,我竟會對自己的哥哥下手。
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也算慘絕人寰。
我閉了閉眼,來都來了,想這些,還有什麼用。
哥哥,希望你能原諒我,我也只是為了活下去,不得已走的下策。
我在心底默念,將蠱蟲放了出去。
像之前一樣,蠱蟲咬上了他的脖頸,沒人看到,男人蹙起了眉頭,手掌下意識地收緊。
不多時,蠱蟲回來了。
我想,這一次,應該萬無一失吧!
我腳步很輕地走到了宿幽的床前,小心地去觸碰他的臉頰。
這一次的情蠱不同,中蠱者是在昏迷的狀態,也就是說,完成這個任務,也可以不用被宿幽發現。
簡直皆大歡喜。
宿幽的臉頰滾燙,嚇得我松了手,這溫度,若不是知道他已經昏迷,我還真以為他是醒來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