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那雙桃花眼眼波流轉:「我們合歡宗自有秘法能分辨處子之身。」
他將我的手腕翻轉掌心朝上,「若是處子之身,掌心以秘法視之,便會有顆半月形紅痣......」
忽地他驀然睜大眼睛,「你紅痣呢?你那麼大一顆紅痣呢?!」
「你昨日上午還有紅痣,怎麼今日便沒了?!天殺的,就半日,紅痣呢?!誰走了你的紅痣!」
我也一臉茫然:「不知道啊。」
但這不是重點,我有些緊張問行止:「那我還天生該是合歡宗的弟子嗎?還是天生雙修圣體嗎?」
行止拍拍我的肩,笑得很溫和:「那自然不是了。」
呵呵,又是被男人騙的一天。
14
臨行前,我試探性問長清:「你對行止說的事可有什麼頭緒?」
長清定定看著我:「你希望我有頭緒嗎?」
他答得奇怪,我沒深思,搖了搖頭。
「我應該是服下了我們丹宗失憶的丹藥,既然我選擇忘了,能是什麼好事?」
長清沒回答我,只問:「你不覺得這樣有些不負責嗎?」
他話語一頓,又道:「我是說對......你自己不負責。」
我擺擺手,哈哈一笑:「負責的人生會得到什麼我不知道,但不負責的人生一定會得到快樂。」
長清神情緩緩淡下來,良久才道:「那便祝你快樂,天色不早了,我們就此別過。」
不等我回答,他已縱身飛遠,背影裹在云霧間再不可見。
我卻突然不知道怎麼有些惶然。
我數過儲物袋里的失憶丹。
少的是兩顆。
也就是說,失憶的,不止我一人。
既然都選擇忘記,那我又何必再提起。
不過是徒增煩憂。
15
回到丹宗后,我繼續一邊帶貨一邊修煉。
宗門的庫房有沒有充盈我不知道。
我的庫房反正是充盈了。
原來帶貨的過得這麼爽......也不知道那些修行的人知不知道。
可惜在各個宗門都被老人流淚圖騙來買了兩三次后,這貨是再也賣不動了。
我們丹宗好像又要倒閉了。
沒辦法,宗門里這群老頭子對煉丹之道有超乎尋常的執著。
煉出來的丹藥顏色不均,扔了。
大小不一,扔了。
功效沒超過市面上的丹藥一半,扔了。
我問他們扔哪里了,他們說扔給守山門的狗了。
我說你看我像不像狗?
長此以往,宗門只得提高售價來保證盈余。
本來也不至于如今這般蕭條。
只是三百年前,丹宗老祖煉丹失敗,走火入魔自爆丹田,自己死了,還順手帶走了大部分丹宗掌握核心技術的長老。
極限一換十三人。
這下好了,丹宗差點給他換沒了。
丹宗一蹶不振至今,淪落到要我帶貨來維持生計。
沒關系,帶貨套路千千萬,賺了一千萬再賺一千萬。
16
還有半年便是三十年一屆的云霄大會。
所有仙家宗門都會派的弟子都會參與比試的盛會。
我提前三月開始給所有門派發傳音。
——丹宗即將倒閉,將在云霄大會上進行清倉大甩賣!不求賺錢,只求清倉!
呵呵,這還拿不下你?
幾日后師尊慌慌張張來尋我:「我們丹宗要倒閉了?要清倉大甩賣了?」
「怎麼沒人來通知我?」
我:「......騙騙別人怎麼先把你騙到了?」
17
云霄大會總算開始了。
當別人都以飛行渡船、飛行仙劍、飛行靈獸各種眼花繚亂的酷炫方式登場的時候。
我帶著師父和幾個師兄推著四個輪子壞了三個的馬車出現了。
別人:華貴風、優雅風、浪漫風。
我們:破產風。
有人躊躇著問我們:「你們馬車的馬呢?」
我平和地笑了笑:「買不起馬,就自己當牛馬了。」
那人很震撼:「人竟然能窮成這樣。」
「一會我買點你們的丹藥支持一下吧。」
我感激涕零:「謝謝家人,一會備注一下給你贈品。」
師尊捂著臉:「我這張老臉可真是丟盡了。」
我拍拍師尊:「放心吧,上次就一點沒剩了。」
忽然好似有目光落在我身上,我若有所覺地抬頭回望,正好與那道視線在空中相接。
是長清。
他一身靛青色長衣,綴以墨竹,腰間墜著一粒墨色寶珠,風采更勝往昔。
媽的,沒有任何技巧就是硬帥。
我朝他揮揮手。
他卻視若無睹,別過了頭。
呵呵,長清你真的很裝......
18
云霄大會是每個門派派出三名精英弟子上臺比試切磋,以抽簽的方式隨機決定對手。
勝者將會獲得一件仙品靈器。
其余的我也沒記住,反正都和我們丹宗沒什麼關系。
我們丹宗弟子,主打一個參與。
結果我一上來就抽到了上屆的第二名,高了我三個大境界。
我打宿儺?
笑死,好像真的要死。
師尊很擔心:「要不直接投了吧。」
我擺擺手:「我有自己的節奏。」
站上演武臺,對面兩米高的魁梧男人帶來沉重的壓迫感。
耳邊風聲獵獵,一旁同步進行比試的演武臺旁傳來海嘯般的歡呼聲。
和我這邊的寂靜無聲截然不同。
好像他們怕一說話就把我說死了。
我深呼一口氣,抱拳道:「請賜教!」
比武開始。
啪。
比武結束。
我的人生也快結束了。
我躺在臺上血流不止,筋骨盡碎。
我的對手比我還慌張:「你沒事吧?不會死吧?」
比試不得取人性命,違者取消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