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間絲絲縫縫溢出聲聲喘息呢喃,艱難地拼湊成我的名字。
「千泠......」
忽然,他坐起身來,模糊的面容驟然清晰。
姣姣如月,端的是一副清冷如玉的好臉皮。
但我卻驀然渾身僵住,嚇得瞬間從夢里醒了過來。
那人的模樣......分明是長清!
天爺啊,我什麼時候起了這種歹心?!
是劍宗的劍不夠快了還是我活膩了?
可夢境里長清那雙泛紅的眼忽地又浮現在腦海里。
莫名心底癢癢的。
夠了,我這個死變態!
正悵然若失的時候,忽然聽到隔壁房間卻傳來不可描述的聲音。
不是,你們合歡宗真的......從白天到黑夜永遠不停歇嗎?
我哀嘆一聲,準備到房外避一避。
沒想到門一打開,發現長清也在外面。
冷冷孤月,長清一身月白色衣袍泛著清輝,正在月下獨自練劍。
見了我,他身形一頓,長劍負在身后,淡聲問我:「有事?」
我哈哈一笑:「沒事,能有什麼事?」
我不過是夢到和你不可描述,醒過來發現隔壁真的在不可描述而已。
兩兩無言間,夢里的畫面一遍遍浮現在眼前,我莫名心慌意亂,開始不知所云:「今日天氣真好。」
烏云忽然浮現,無聲遮蔽傾瀉的每一絲月光。
......?
讓本就尷尬無聲的氛圍雪上加霜。
正此時,一陣不可描述的聲音傳來。
又是隔壁房間那死出動靜!
真不拿我們當外人啊!
那聲音曖昧婉轉,我聽得眼前一黑又是一黑。
不知長清想到了什麼,臉色也開始不對勁起來。
慌忙間我擠出一句:「合歡宗的弟子修煉還挺努力的。」
長清頓了頓,忽道:「我去靈株園逛逛。
」
知道他是在消解尷尬,我忙不迭道:「我也去。」
但話又說回來。
和春,夢對象一起半夜三更在小樹林閑逛。
天爺,這難道就不尷尬了嗎?!
12
許是做賊心虛,跟在長清身后的我總不自覺鬼鬼祟祟起來。
長清看著我的眼神一言難盡:「這里的東西不能偷。」
。我這超絕偷感。
「我只是看起來要偷,不是真的要偷,你會不會有點以貌取人了?」
正此時,靈樹上忽然掉下一顆熟透的靈果,直愣愣掉到我手上。
我毫不猶豫直接塞到了懷里。
然后跪在地上磕了個頭:「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長清:「?」
我點點頭:「不得不說以貌取人還是有點道理的。」
長清默然無言,良久忽地問我:「你向來是這般隨心肆意的?」
我被他沒來由地這般問得一怔,不確定道:「是......吧?」
他眼神凝了凝,唇齒微啟又合上,似有話想說。
半晌,他眸光微動,道:「你對合歡宗弟子的修行之法有什麼看法?」
什麼看法?我能有什麼看法?我現在還在人家的地盤上我難道敢有什麼看法嗎?
我只得道:「挺好的呀,都挺好的呀!」
「既精進了修為,又做了快樂的事,天下好事都被合歡宗占盡了!」
長清冷笑一聲:「所以你覺得,歡好一事,無論是不是兩情相悅的愛侶都可以隨意做?一晌貪歡便好?」
......不可以嗎?那你去把合歡宗的人都殺了?
而且他們合歡宗的事,你對著我冷個臉干嘛?又不是我在做!
見我不答,長清臉色又冷一分,漠然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了。」
天爺,我又誤觸了你哪個開關?
你怎麼就直接炸了?!
13
第二日,驗收完藥效的行止春光滿面,終于愿意放我離開。
只是臨行前他盛情邀請我加入合歡宗。
「千泠師妹,你這張臉來我們合歡宗將是絕殺。」
「你們丹宗沒前途的,遲早倒閉!」
我說有我在,怎麼可能倒閉?
他說就是你干倒閉的。
我想了一下:「那也算是絕殺。」
行止卻忽然收起吊兒郎當的笑容,正色道:「我認真的,千泠,你考慮一下,要不要改投我們合歡宗,你的。」
我正要說話,一旁一直不語的長清卻突地擋在我身前:「她不考慮。」
「她有喜歡的人了。」
我大驚失色:「什麼時候?怎麼沒人通知我?」
行止也大驚失色:「我們合歡宗難道在意這個?」
他一把摟過我的肩,呼吸打在我脖頸間,一雙桃花眼瀲瀲艷光:「放心吧,我們合歡宗自然也是有這樣的弟子,大家都一視同仁,不會有人歧視你的。」
不是,我怎麼聽不太懂。
怎麼好像有了喜歡的人會變成什麼很賤的人......?
手腕忽地被人猛地一拉,猝不及防間我落入一個氣息清冽的懷抱。
那人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她說了不去。」
行止饒有趣味的眼神落在拽著我手腕的那只手,似笑非笑道:「她說了嗎?」
手的主人長清側眼望向我。
我遲疑道:「我說了......吧?」
這種金主爸爸為我爭吵的感覺真讓我著迷。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但既然不能同時討好兩個人,那就干脆兩個一起得罪!
果然長清神色淡了下來,松開拽住我手腕的手道:「那便但憑你意。」
行止眼前一亮,繼續勸我:「千泠,你體質樣貌天生便該是我們合歡宗的弟子,尤其是你元陰之身未破,簡直是天生雙修圣體。
」
我納悶,「你怎麼知道我元陰未破?」
沒人注意到長清面色忽然變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