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大夏都被滅了。」
「你居然還能活著?」
我忍俊不禁。
「當然是因為,本宮是西域的功臣啊。」
「本宮幫著西域王滅了大夏,西域王怎麼舍得殺我呢?」
她眼中的恨意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
「你是禍命之人,滅國的該是西域才對。」
「憑什麼是大夏?」
我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母后啊,你錯了。」
「大夏不堪一擊,卻也不會僅僅三月就滅國。」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我的目光緩緩落在一旁臥著的夏昭雪身上。
她本來緊閉著眼,似是睡著了。
現下,她忽然睜開了眼。
「因為,你心心念念寵愛著的昭雪,才是真正的禍星啊。」
「古人有云,雙胎一福一禍,卻因剛剛出生難以分辨。」
「我出嫁前,國師反復測算的結果你不信,非要將我送去西域,替你的昭雪ƭū́⁹擋災。」
我似笑非笑地望向怔住的皇后。
「大夏不滅國,真是天理難容呢。」
夏昭雪忽然朝著牢門爬了過來,恨恨地盯著我:
「夏昭然,你這個背棄母國的賤人!」
「當初,母后就不該心慈手軟,留下你的性命!」
我嘲弄地看向一旁的皇后。
「母后,你告訴她。」
「你當年是為什麼留下我的性命的?」
皇后似想起了什麼,眼中含著震驚。
「你!」
我望著她,眼中的嘲諷加深。
「和親的轎子上,我用發簪刺我的脖頸,都沒能死成。」
「當年,母后是想將我在宮中就地正法的吧?」
「只是,連我自己都沒能取了我自己的性命,母后當年想殺我這個福命之人,卻沒能殺成,才不得不將我送走吧?」
我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敲在了皇后身上。
她癱坐在地上,眼神頹敗。
「當年,本宮用盡了法子想取你的性命,你卻都好好的,甚至連一點傷都沒受......」
「本宮害怕了,才將你送走的......」
「原來,原來是因為,你才是福命之人的緣故。」
緊緊抓著牢門的欄桿,望著我,哽咽道:
「昭然,對不起!」
「是母后對不起你!」
我淡淡地望著她哭泣的模樣。
眼底毫無波瀾。
我自小沒有感受過,被母親愛是什麼模樣。
剛入宮的那些日子,我是多麼憧憬,她能同我說這句話。
我多希望,她能同疼愛夏昭雪一般疼愛我。
可惜,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17
「昭然,你放母后出去好不好?」
她眼含期冀。
「瞧你的服飾,西域王一定很寵愛你。」
「你去替母后和父皇美言幾句,讓他將我們放出來好不好?」
「大夏滅了,沒有關系,只要西域王給我們一些封賞,我們自當從今往后,以他為尊......」
我輕笑著搖了搖頭。
「母后,你想得太美了。」
「是我親自求王上將你們下獄的,怎麼會愿意救你們出來?」
「再說了,我如今已經是王后,為什麼還要為替你們求情,惹得王上不悅呢?」
夏昭雪不可置信地盯著我,目眥欲裂。
「傷害至親,是天理不容之事!」
「夏昭然,你,你不得好死!」
我嘲諷地看她一眼。
「自你們決定,讓我去西域和親,我就同你們再也沒有什麼關系了。」
「我自小在宮外長大,一天也沒享受過公主應得的供奉,你們非要送我去西域,替夏昭雪歷劫。」
我的眼風冷冷地掃過臉色煞白的皇后。
「你們做的,不才是傷天害理的事嗎?」
皇后早已開始連聲哀求:
「昭然,對不起,母后求你了,放過我們好嗎?」
我笑著搖了搖頭。
「母后,如今,我也只能任你們自己挑選一個心儀的死法了。」
皇后忽而瞥了一眼身旁的夏昭雪,眼中流露恨意。
她爬到她面前,狠狠抽了她一巴掌。
「禍星!」
「都是因為你,大夏才會亡國的!」
「當年,本宮就該將你掐死在襁褓里才是!」
夏昭雪捂著紅腫的臉,呆呆地望著皇后。
良久,她「哇」得一聲,哭了起來。
「母后,你打我?」
「我不僅打你,我還要弄死你!」
皇后忽然撲過去,狠命掐住了夏昭雪的脖頸。
隨后轉頭望向我。
「昭然,母后殺了她給你賠罪,好不好?」
「一切都是因為她這個禍星,她死了,然后你放過我,好不好?」
我饒有興致地瞧著夏昭雪掙扎的模樣。
母女相殘,倒真是一副有趣的戲碼呢。
只可惜,西域的人將她們捉住時,我便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人。
「這內獄實在臟污,本宮待不住了,珈藍,我們走吧。」
我輕笑著扶著珈藍的手,朝外頭走去。
「昭然,昭然!」
「昭然,求你了,你不要走......」
皇后忽然放開夏昭雪,對著我跪了下來,不住地叩首。
「昭然,你原諒母后,好不好?」
珈藍面帶不忍地看她一眼。
瞧著我,又想開口。
卻在見到我含著警告的眼神時住了嘴。
我勾起唇角。
「既然她們不樂意自己選擇死法,便由王上定奪吧。」
隨后,我看都沒看后頭的人一眼,便同珈藍走了出去。
獄卒猶豫地問我:
「王后,可還要見見大夏的其他人?」
「大夏的廢帝和皇子們,被關在另一邊的內獄。」
我搖了搖頭。
「不用了。」
我入大夏王宮時,他們嫌我是禍命之人,不樂意見我。
現在,我也嫌棄他們是階下囚,不愿沾染了他們的晦氣。
眼下,我似乎還有一件更緊要的事要做。
我喚過烏日休派給我的影衛來。
「我派人去西域尋的那人,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