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夢瑤將得救的恩情放在了葉瑾和那名護衛身上,對我唯有同仇敵愾的恨意。
甚至罵我,惺惺作態挾恩圖報真惡心。
所以,這一世,我不要恩情了,只要血債血償。
在余大人帶兵剿匪時,我便命人悄悄將消息遞給了余大人。
悍匪被抓時并未宣揚,一夜嚴刑逼供下,真相便浮出了水面。
當葉瑾跟著江嶼洲來了侯府,意圖在我的慘狀里逼死我的時候,她的護衛已經被捉拿下獄了。
江嶼洲在我面前發瘋發狂的時候,護衛已經在嚴刑拷打下盡數交代。
如今罪證確鑿,等待葉瑾的只會是萬劫不復。
「阿瑾姐姐,沒想到,竟然是你。」
17
江夢瑤搖搖晃晃從人后走出。
「你身子壞了,阿兄疼你,我便也疼你,不惜從孟月華那里拿了數千兩銀子為你請人治病。可到頭來我卻毀在了你的手上。」
「你可真高明,我直到方才,還在懷疑孟月華。讓我與阿兄都能成為你手中玩弄之物,你可真厲害。可憑什麼啊?你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殘疾,竟在翻云覆雨之間,讓我江家家破人亡。」
「聽說你的腿疾昨夜已經治好了,可這輪椅是我花了上千兩銀子專門為你買來的,扔了多可惜啊。我便幫幫你,讓你們永不分開。」
話音落下,姜夢瑤的簪子便落在了無路可退的葉瑾后腰上。
一下一下又一下,在葉瑾的驚恐大叫里,江夢瑤被鮮血濺了滿臉。
在場所有人都看呆了。
江夢瑤被拉開時,葉瑾整個后背已血肉模糊,腰間密密麻麻全是簪子扎過的大洞。
大伯母略懂醫術,只掀開葉瑾的后背一看,便倒吸一口涼氣:
「這筋骨原是沒有問題的,她竟是在裝殘?」
這一刻,江嶼洲像被雷劈了一樣,抬眸看向了我。
我曾不止一次指著葉瑾與他說過,若她真的傷了筋骨,該求的是德高望重的太醫醫治,而不是我的夫君江嶼洲的陪伴。
她為何不敢求太醫?不過是裝的病瞞不過太醫的火眼金睛。
可江嶼洲在葉瑾拽著他衣袖柔弱落淚時,冷臉訓斥我毫無憐憫之心,連葉瑾的傷痛都可以潑臟水任意誣蔑。
他在悉心照顧葉瑾的過程中,對我越來越冷落。
便是在街上偶遇他與葉瑾吃茶,他也會在葉瑾惶恐道歉時,罵我沒完沒了吃飛醋,簡直無可救藥。
我早已死了心,卻知曉世道于孤女艱難,無族中長輩出頭,我求不來和離書。
可若被休棄,我的嫁妝便都成為江家的囊中之物。
為守著父親家業,給季家商行眾人一口飯吃,我已不求情愛。
卻不想,急著鳩占鵲巢的葉瑾竟要我身敗名裂,最后取而代之。
雖前世被悍匪抓走的是江夢瑤,可葉瑾依然裝作因我擾亂她的心神,讓她的治療半途而廢,才落下了終身殘疾。
更是在我經受八面圍剿之時,假裝絕望跳河,借江家人的手徹底將我除掉。
我的嫁妝歸了江家,江家眾人笑作一團。
只江嶼洲因痛失所愛,頹唐到了無生趣。
就在江家所有人對江嶼洲的頹唐束手無策的時候,葉瑾便趁勢歸來。
直言自己遇到世外高人,不僅撿回一條命,還雙腿得了救治,已與常人無異。
能解江嶼洲心疾,就算是下堂婦,江母也還是接納了。
在所有人的祝福聲中,他們喜結連理,兒女成群,花著我的嫁妝幸福度過余生。
可我,憑什麼成為他們闔家團圓幸福圓滿里的墊腳石。
下一瞬,大伯母不屑地嘖出了聲。
「可惜了,如今倒真是被夢瑤傷到了筋脈,神仙難醫治,只能一輩子坐輪椅了。」
大伯母話音落下,葉瑾便大叫著哭暈了過去。
她以為至少能逃過一劫,可她到底低估了江嶼洲的瘋狂。
我只一句:「裝暈沒有用,欠母親與夢瑤的,你都得還。」
江嶼洲冰冷的雙手就攀上了葉瑾的脖子,繼而是密集如雨點般的拳打腳踢。
饒是無數人前去相拉,仍擋不住葉瑾在一次重過一次的毆打里,大口大口吐血。
甚至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便宛若死狗一般,渾身是血徹底昏死了過去。
江嶼洲渾身戰栗,連聲音都在不自覺地顫抖。
「將這個害死我母親,禍害我妹妹的賤人拖去余大人跟前,任其重刑處置。」
謀財害命的罪名落下,葉家即便有心相護,為了家族名聲與高官之位,也要避嫌。
等待葉瑾的只會是或流放,或斬首的處罰。
可我不會讓她這麼輕易地死去。
我會不遺余力為她圖謀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場。
可還不夠。
我將視線挪到了江夢瑤身上,帶著哭腔勸道:
「你阿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他了,可好?」
18
我不說還好,一說江夢瑤便像被戳中淚點一般。
雖癲狂地笑著,卻滿臉都是淚。
拿衣袖隨意擦了擦,卻糊得滿臉血污。
「原諒?」
「安哥哥,他配我原諒嗎?」
季安頭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姑母的靈堂也被江嶼洲砸得稀爛,他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