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眾人臉上的嗤笑與不屑江嶼洲看不見,只癡情地看著葉瑾,露出了寵溺一笑。
葉瑾嬌羞一笑,回頭便沖我喊道:
「月華姐姐,阿洲都愿意低頭了,你可知錯?」
江嶼洲冷笑地睨了我一眼,不耐地吩咐道:
「你跪下道歉,我們便原諒你這一回。」
12
眾人怒火中燒,就要大罵,我卻安撫性拍了拍大伯母的手,然后一步一步走到葉瑾身前。
在她含著得逞笑意,等著我道歉的時候,啪啪便是兩耳光,然后一腳踹在了輪椅上。
「啊!」
葉瑾驚恐大叫,臉上頓時升起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連帶著整個人都在我用盡全力之下,從輪椅上翻滾在了地上。
江嶼洲慌亂地將人抱起,面對葉瑾西子含淚,滿臉是血的楚楚可憐樣,他咬牙切齒地瞪向我:
「孟月華,你瘋了不成。」
他怒目圓瞪,揚手要打我,卻被我眼疾手快,迅速兩記耳光打在他臉上。
他錯愕地看向我,連手都僵在了原處:
「你打我?」
「不賢不孝,還無子,我今日便休了你。」
我直勾勾地瞪著他,藏著滔天恨意咬牙道:
「用不著你休我,我已經遞了和離書,自有江家長輩為我做主。」
「你這般只顧風月,置妹妹安危于不顧,置母親生死于不顧,滿眼只有情愛與那個賤貨的無情無義之輩,是我孟月華不要你!」
江嶼洲瞬間點燃怒火,大聲咆哮:
「詛咒母親不夠,如今連我妹妹也拉扯進來。你還想編什麼理由,江夢瑤當真被悍匪擄走?」
哐當~
剛坐在輪椅上的葉瑾差點跌倒在地,滿面惶恐。
哦,原來始作俑者也會害怕啊。
可這一切,原本不就是她的謀劃嗎?
迎著葉瑾的大驚失色,我勾勾唇角,回得森然:
「葉小姐何故如此惶恐?」
「你大概不知道吧,江嶼洲陪你一夜不歸,連打七撥下人之時,他的親妹妹被悍匪劫走,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如今清白已失,容貌盡毀,江家定會與罪魁禍首不死不休。」
葉瑾的身子明顯在發抖,甚至低著蒼白無血的臉不敢與人對視。
如此反常的神態,眾人都看在了眼里。
唯有江嶼洲,將她顫抖的手握住,柔聲安慰道:
「孟月華的伎倆我最清楚,無非是知道拿母親的死騙不過去了,就拿夢瑤的名聲來讓你我痛楚。」
「夢瑤不會有事,你更不必如此內疚。」
「待我叫出夢瑤來,她便會被當眾打臉。屆時,便是她跪著與我道歉,我也定會休了她。」
「侯爺是在找我?」
13
人后的江夢瑤帶著一臉傷痕,緩緩走出。
猙獰的刀口像蜈蚣一般,爬滿她花容月貌的臉。
長發披散,幽怨的眼神帶上縱橫交錯的疤,恐怖駭人,宛若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她步步走近,帶著瘆人的笑意,每一步都恍若踩在了江嶼洲的心坎上。
「我的好阿兄啊,你抱得美人歸的時候,可曾想過你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正在惡人的摧殘下瑟瑟發抖等你營救?」
「你與她花前月下共續前緣的時候,可曾記得你的妹妹從小到大是如何敬重你,唯你是命?」
兩行清淚自眼角滾下,江夢瑤直視著僵在原地的江嶼洲。
江嶼洲滿眼不可置信:
「夢瑤,你怎麼也和她一起騙我呢?」
「我知你想要那支玉翅簪,阿兄答應過你,這次給你阿瑾姐姐,下次會再找一支更好的給你。
」
「你快擦去臉上的妝容,如此可怖,嚇著旁人了對你名聲不好。」
江嶼洲慌亂地伸手去江夢瑤臉上擦拭,卻被江夢瑤狠狠打落。
「名聲?」
「不是你讓余大人帶著浩浩蕩蕩的人馬剿匪的嗎?我從悍匪身下不著寸縷被救出來時,數十官兵都見過我赤裸的身子,你覺得我還有名聲嗎?」
說著江夢瑤扯開領口,露出滿脖子橫七豎八的啃咬痕跡。
「現在你可確信我被悍匪所害了?那麼,母親的死呢?」
江嶼洲看到傷痕,頓時一個趔趄。
就在真相要被揭開時,躲在身后的葉瑾驟然哭出了聲。
「月華姐姐,你即便是想叫走侯爺,也不該拿夢瑤妹妹的安危做幌子啊。如今假戲真做,夢瑤以后還如何做人?」
14
好一招倒打一耙。
江嶼洲吃人般的視線瞬間落在我身上:
「是你?果真是你!」
「拿母親的裝病叫不回我,就拿妹妹的名聲逼我。如今更是假戲真做,妹妹徹底被毀了,你可滿意了?」
說著,他不顧一切沖進靈堂,發了瘋一般拽下白幡,砸了靈牌,癲狂般大喊大叫:
「我讓你裝!我讓你裝!」
「明知母親帶我兄妹不易,你卻詛咒我母親。」
「明知我與夢瑤手足情深,你竟毀了她讓我痛不欲生,你就該死,該死!」
他一邊說一邊瘋狂摔砸。
下人不敢攔他,宗族親人誰向前一步他便拿瓜果砸誰。
江夢瑤哭喊著去阻攔,卻被江嶼洲一把揮倒在地:
「你別勸我,我今日便是死,也不會讓她好過。」
他砸得越狠,我越痛快。
讓江母死都不得安寧,這是她疼入骨血的好兒子給她的大回報。
不知死后的江母看到如此場景,又是何種感受。
直到靈堂再無一物可砸,江嶼洲才氣喘吁吁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