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要救他嗎?
救了他,我的雞怎麼辦?
04
我舉頭望墻頭,不高不低,只能帶一個走。
低頭向下,是氣質矜貴的美男子,外衫斜落,眼神迷離。
扭頭向左,是扭著肥臀的大公雞,昂首挺胸,蹲在原地。
救雞?還是救人?
當然是雞啊!
俊郎哪有肥雞香!
猶豫多一秒,都是對大公雞的不尊重!
我二話不說,轉身向左,張開雙手就要撲向大公雞。
千鈞一發之際,腳踝又是一緊。
「啪」地一下,被強行扯了下去。
俊郎哼哼唧唧:「救……救我……
「賞金……萬、萬、萬兩……」
我:「???」
人命關天,豈有不救之理?
咬咬牙,我將俊郎肩上扛,手腳麻利地翻了墻。
才下墻角,便有一行帶刀侍衛將我圍堵。
「大膽刺客!還不速速放下太子殿下!」
帶頭的一聲高喊,嚇得我渾身激靈,唰地一下把肩上的人狠狠丟開。
俊郎……不對,是太子殿下。
太子褚時寅痛苦地哼哼,被侍衛攙扶而起,修長的食指顫顫巍巍地指過來。
「將……將她一并帶回東宮……
「孤……孤要、要她……」
話還未落盡,他兩眼一翻,身體往前一倒。
便臉著地,倒在了我的鞋面上。
眾侍衛:「……」
05
我被帶回東宮。
東宮的掌事嬤嬤與主管宮女各自左右站開,對著我上下左右地打量。
一人伸出一只手,一會兒掐我臉上的圓肉,一會兒拍拍我軟塌塌的小肚肚。
如此半晌,兩人仍是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覷。
「殿下竟是這般嗜好?」
「許是殿下獵奇?」
「那……送還是不送?」
「送吧……送了再說。」掌事嬤嬤遲疑道。
一旁候著的宮婢們個個不敢動。
我見狀,急了。
「送啊!當然得送我的呀!
「翻墻之前是殿下求的我!也是他自己主動承諾要送我的!如今休想賴賬!
「言而無信非君子也!」
我兩手叉腰,喊得激動,腰上的肉也跟著繃緊了些。
眾人面色不豫,倒是掌事嬤嬤像是下定決心般地拍板,道:「送!殿下素來言出必行!」
「來人!領這位姑娘去沐池!」
沐池?
這太子殿下這般講究的嗎?
給人賞銀還要人先洗干凈再送?
我被十幾個宮婢圍著伺候著,一層層泥從身上搓下來。
宮婢們面無表情。
我又痛又癢,咬牙憋著才沒喊出來。
在春羽坊時,嬤嬤便教導過,到貴人身邊,一定要輕聲細語,不可高聲喧鬧。
這里是東宮,貴得不能再貴,規矩我還是懂的。
一番折騰后,她們給我換上一襲薄衫。
里面的桃粉掛脖小肚兜,除了遮住那兩點,旁的哪兒哪兒都遮不住。
我攏緊薄衫,想問她們要回自己的衣衫,卻忽然進來幾個白面太監,以絲錦團住將我扛起,一路走入不遠的寢殿。
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他們丟到床榻上。
絲錦扯開,我在床上滾了滾,太監們與宮婢們盡數退去。
眼看他們要把房門關上,我連忙翻身爬起來,「哎!送我的賞……」
話沒說完,一道蠻力將我扯去。
我眼前一晃,身上便被重物壓住。
兩片溫軟同時落下,滾燙得幾乎灼傷我的唇。
看著陡然放大的俊臉,我悟了。
原來方才她們說的「送」是這意思。
不過,他胡亂吧唧幾口后,便不動了。
我:「???」
他這是咋了?難不成被藥效折騰壞了?
我頭皮一麻,咬著牙,面紅耳赤地往下探……
呃。
「他」蔫了。
06
我被壓著整夜。
天際熹微時,身上的重力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森寒之氣。
我被凍得睜眼。
一睜眼,便對上一雙陰鷙非常的狹長眸子。
「你是何人?誰允許你爬上孤的床?」
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我不由得緊張、心虛。
可我為何要心虛?
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為了救他,我還放棄好大一只公雞呢!
他怎能忘記!
思及此,我麻利坐起,挺直腰桿道:「我叫春喜,是殿下你的救命恩人吶!
「你現在這副樣子,莫不是要賴賬?」
我可是為了賞金萬萬萬兩才救的他!
若他不認賬,我可太虧了!
「你是說孤昨晚跟你……」褚時寅滿眼狐疑。
打量間,甚至朝我伸手而來。
我慌忙護著胸,「你、你、你賴賬不成,還要掐我?」
話音剛落,他的手恰好落在我的小圓肚上。
我低頭一看。
他手指一捏。
捏一下還不夠,連著捏了好幾下,還掌心貼膚地揉了揉。
我:「???」
「咳。」褚時寅收回手,空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神色不自然地開口,「事已至此,你便留在東宮吧。」
言畢,他翻身下床。
下床便下床,偏偏他挪動時撞到我。
我一時不察,直接仰頭往后翻倒,滾到床下。
「……」
「噗!」
「哈哈哈……」
張狂放肆的笑聲響起。
是褚時寅的。
他笑了一陣,便倏然止住。
雙手交疊背在身后,別開臉輕咳一聲,才輕描淡寫地道:「抱歉,孤不是有意的。
「是你滾得太圓。」
我:「……」
07
自此,我在東宮住下。
以太子通房的身份。
這還是我住下十日后,才反應過來。
他分明是要賴掉原本答應給我的賞金,這才叫我留在東宮做通房的。
通房我曉得,就是陪主子睡覺,給主子暖床,獨獨伺候主子一人。
從春羽坊粗使丫鬟,到東宮太子的通房丫鬟,看似日子過得好些,實則跟那些不得不伺候貴人們的花娘并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