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怎麼可……」
說話間,我抬起手中火銃,直接朝著附近朝我走來的北夷人一人一個槍子。
劇烈的爆炸聲嚇得四周大臣捂著耳朵蹲在了地上,而被我火銃打到的人,無一例外被打出一個血窟窿直接倒地。
我吹了吹自己的槍筒,隨后指向了宋之章:
「現在你說,有沒有可能?」
望著我手中黑黢黢的槍口,宋之章嚇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很快,四周禁軍涌入殿內。
禁軍統領常盛看著被陸鶴安一劍刺穿胸口的太后,又看向滿地穿著禁軍盔甲的北夷人,直接朝我跪了下來:
「稟三小姐,沈將軍已帶人將皇宮內外所有北夷人盡數絞殺。下官還在路上抓住了這個女人。」
很快,紀云柔被人押了上來,當她看到陸鶴安慘死在高處,頓時臉色一白腿軟地跌坐在了地上。
我收了槍,跨過陸鶴安的尸體起身走向禁軍統領。
「常將軍辛苦了,只是這女子不能殺,皇帝還靠著她的藥續命。」
常盛聞言一抱拳,讓人將紀云柔帶了下去。
陸景嗣側頭看向我:「連常將軍都是你的人?」
我搖頭:「這話說得,常將軍護的是我東涼的皇帝,斬的是通敵謀逆的反賊,怎麼能說是我的人?」
說完我轉身朝著四周各位大臣拱手:
「卿竹有事向各位討教,還望各位大人不吝賜教。」
四周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老臣見狀,紛紛上前拱手:
「王妃……額,沈三小姐請講。」
我正色道:
「按照我朝律法,這通敵賣國,謀反了兩次的罪臣,該如何定罪?而如今陛下昏迷未醒,這朝綱,該由何人統領呢?」
有個白發老頭上前顫顫巍巍道:
「按我東涼律法,通敵謀反者,當凌遲處死,誅九族。
「至于這朝綱……額,如今陛下昏迷未醒,還當推選出一位攝政王代理國務才是。」
眾人說著,目光全都看向了站在一旁拿劍指著宋之章的陸景嗣。陸景嗣望著宋之章,眸中盡是冷色,卻還是抬手將劍丟在了一旁。
常盛在一旁等了許久,見他終于肯放下劍,這才朝他抱拳,帶人上前將宋之章和宋婉寧一同拖了出去。
禮部尚書見狀,連忙上前:
「老臣慚愧,竟不知宋之章狼子野心,竟是從前朝便與太后籌謀篡位謀反!只是如今陛下還未醒,若無人繼承大統,怕是東涼會動蕩不安,還望裕王殿下能為陛下分憂,代理朝政啊。」
誰知陸景嗣卻搖頭:
「本王?本王隱忍多年,只為替母妃報仇,如今太后已死,宋相怕是也難逃罪責,本王目的已經達到,這便打算回西襄了。至于這東涼朝局如何,又與我何干?」
眼看陸景嗣一甩袖子就要走,群臣急了。
「殿下,殿下您走了,我東涼可怎麼辦啊?」
「就是啊,裕王殿下您可是我東涼唯一皇室血脈了,您若走了,我東涼豈不是完了!」
陸景嗣看向四周:
「誰告訴你完了,戶部尚書何在?」
一個花白頭發的中年人走上前恭敬拱手道:
「臣在。」
「今年南方水患,戶部共計撥銀多少?」
「回裕王殿下,今年上半年共計撥銀一千萬兩。」
「那,真正落到地方有多少?」
戶部尚書一愣,卻是說不出來。
陸景嗣道:「不足百萬兩。」
此話一出,頓時全場嘩然。
「不足百萬兩?」
「怎麼會才不足百萬兩?!」
「就是啊,光朝臣捐款便高達千兩白銀了……」
戶部尚書臉色一變:「裕王殿下,您這話可要講證據啊……」
陸景嗣沒理他,繼續問道:
「太醫院院判何在?」
又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走了出來:
「臣在。」
「你可知,此次南方水患,共計多少災民得了時疫?」
「這……據各地報上來的人數,粗略估算,應當有十萬余人……」
「那你可知,當地官員又是如何處理這十萬余人?」
眼見院判說不出,陸景嗣一字一頓道:
「活活燒死。」
說完,整個大殿都陷入了寂靜。
陸景嗣笑了,環顧四周,看向所有人:
「便是如此,你們猜猜看,那些災民憑什麼還會為我東涼抗擊西南?莫不是都是受虐的,明知朝廷要他們死,他們卻以德報怨?這不對吧?」
「這……裕王殿下,臣等確實不明白。」
眾人遲疑間,陸景嗣看向我。
「因為她。」
所有大臣一愣,轉頭看向我。
「沈三小姐?」
「殿下莫要開玩笑,她一介女流,如何能讓十萬災民聽話?」
感受到四周的目光,我也只是靜靜地在一旁聽著他說話。
「那芙蓉點金閣,各位肯定都聽說過吧。」
滿京城誰不知道點金閣,那可是高消費場所,每年光是稅便抵得上各地收上來的。
眼看所有人目光閃躲,陸景嗣笑了:
「各位也不必裝作不知曉,畢竟每月各位大臣中的家眷,可沒少在那里花銀子。而大家恐怕不知道,沈家三小姐,就是這芙蓉點金閣的東家。」
話音剛落,一群人這才看向我。
有人皺起眉:
「怎麼可能,我家夫人年初還說,這三小姐連著三年都沒添過新衣,侯爺更是有點錢便往西北貼補,誰不知道侯府都已經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了。
」
陸景嗣點頭:
「是啊,那各位可知道,你們妻女在點金閣花的錢,都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