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塞口交給你,以后西邊的百姓就不用再怕西涼國的蠻子了。」
「就是就是,憑我們小燕子的能力,不出五年,定能把那西涼國打得老老實實。」
原來紅葉姑娘說的有人要做將軍,是這麼個意思。
他們聊了一番戍邊策略,又開始八卦眾人身邊事。
「還是雪狼好福氣,剛回京就有紅葉姑娘抓他去結婚洞房,現在不知道在哪里逍遙快活呢。」
我豎著耳朵聽。
最近這幾天我一直想找紅葉姑娘聊聊天,但是又不知道她去哪里去了,問周廷晏他也只是模棱兩可地說了一句「出遠門」。
原來竟是成親去了麼?
那麼風風火火瀟灑恣意,果真是一襲紅衣熱烈得像石榴花一樣的姑娘啊。
其中一個軍士羨慕完了那只「雪狼」,轉把目光投向周廷晏。
「我聽說逸陽王為了投誠,打算把女兒許配給你,是也不是?」
「真的嗎?那小郡主據說是京中第一美人,你小子艷福不淺啊。」另一人瞪大了眼睛驚訝。
我本在旁給他們上糖水,聽得這話,心不由咯噔一下。
男子成年要娶親,這是天要下雨一樣的自然。
周廷晏為太子立了大功,即將成為新朝的貴人,娶一位門當戶對的郡主小姐也是情理之中的好事。
可為什麼我聽到這消息卻會若有所失……
我默不作聲把準備好的牛乳桃膠羹放下,悄悄退出廳堂。
滿腹的酸澀沖擊著我的眼珠,使我全然沒有注意身后跟著的人。
就在我回到房間回身關門的一刻,一只手擋住了我即將合上的門板。
「你為什麼哭?」
他逼著我與他對視。
「誰哭?我高興呢。」
「既是高興,為什麼要走?」
我深呼吸并把淚水眨回眼眶,做出無所謂的樣子。
「我也不能總是守著家,我還得去看糖水鋪呢。」
周廷晏直直看著我,一雙美目深情流轉。
「你相信我,我不會娶郡主。」他說。
我心猛地一跳。
「你愛娶誰就娶誰,要我相信你什麼?」
「我想讓你知道。」他語氣真誠。
我急忙把門關上。
「那我知道了,你走吧。」
門外隱隱一聲嘆息后,周廷晏離開了。
我在房間里轉來轉去,心亂如麻。
他是不是在意我?
可他又從來沒有說過……
但如果他真的喜歡我,我可不可以……
突然,門又響了。
我打開門,謝嬸在外。
「廷晏怎麼了?」
「嗯?」
「他剛剛特意去跟我說他不會娶郡主,弄得我莫名其妙的,他怎麼回事,你們鬧矛盾了?」
「啊?」我思考了一下回答,然后突然生出了一種恍然大悟的釋然,「沒什麼的,他也跟我說了同樣的話,我覺得他可能就是怕我們誤會吧。」
呵,他確實在意我,他也同樣在意謝嬸。你看,他對我和對謝嬸,就是一樣一樣的。
他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家人,我怎麼會幼稚地以為他對我是「喜歡」?
我慶幸自己沒有沉進「周廷晏可能也喜歡我」幻想里去。
相比于去奢求回應,腳踏實地去付出簡單多了。
更何況,就算他喜歡我我也不能嫁給他。
娶個門當戶對的小姐才能對他有助益。
想通這些,我打開門打算去給他送送祝福,畢竟新皇紅人,即將成親,雙喜臨門。
可是,周廷晏已經帶著他的兄弟們離開小院,直到新皇繼位那天,我都沒能再見他一眼。
12
新皇繼位那天,街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滿街都在傳說新皇的故事。
他們說他極富謀略且最有心機,他手底下養了一群最厲害的情報探子還有一批最狠的刺客殺手。
凡是他不喜歡的,都會被抹殺,凡是他想要的,從沒有得不到。
就連太上皇退位,都是他帶兵逼的。
唯一能從皇家八卦里分得兩分百姓關注的,就只有那個新貴鎮西將軍了。
喝綠豆湯的老頭一口糖水一句八卦。
「要說那鎮西將軍,不簡單。
「聽說他十二歲的時候就死了全家,從此斷情絕欲,是個天生的殺人種。
「十三歲跟著天下第一劍客學藝,十五歲因為天下第一說了一句今上不如那逸陽王,就被他夜里割了腦袋,拎著頭到今上面前投誠。
「這些年他為今上做事,殺人放火無所不為,砍過的人頭比地里的蘿卜還多。前不久西塞口守將被殺,就是他摸到的證據。
「我還聽說,為了找到證據,他連殺了守將三名小妾,手段之殘忍,聞所未聞。」
聽八卦的人圍了滿桌。
「這樣的人去當將軍,能當好嗎?」
「就是。西塞口那麼重要的地方,他一個黃毛小兒守不好怎麼辦?
「今上怎的放心把兵權交給他,就不怕他嗜殺成性,搞得邊區民不聊生?」
老頭嘖嘖嘴。
「豈止放心呢。
「據說啊,這位鎮西將軍長相出眾,天生一段風流,常在今上帳中伺候,與今上關系非常。
「昨天司禮監上書說鎮西將軍已到婚配之年,求今上給他許門親事,還被今上罵得狗血淋頭。嘖嘖。」
「可是我怎麼聽說今上把逸陽王家的小郡主許給他了?」
一人問。
「那是后來。誰知道是真心許還是假意拖時間呢。
「你們也不想想清楚,誰把逸陽王搞成現在這個樣子的,逸陽王能樂意自己的女兒嫁給仇人,那仇人還是別人的帳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