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是污我身后名!
08
此時有內官引著一個人過來。
大理寺少卿——陸宣。
這陸許兩家是世仇了,百年前斗到現在,誰也不服誰。
三年前科考的時候,陸宣的探花之名還是我親自定的。
裴瑾之看到陸宣,又說了另一件事情。
「陸愛卿,朕對于父皇母后遇刺案始終沒有頭緒,交給別人又不放心,你斷案如神,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陸宣領旨。
我看著陸宣,總覺得此人身上很是熟悉。
而他似乎也察覺出我在看他,目光迎了上來。
只不過沒一會兒就被裴瑾之的話打斷了。
「陸愛卿,這件事你可一定要給朕查個水落石出,朕要是不給父皇母后一個交代,他倆是不會放過朕的。」
裴瑾之說得很對,他要是查不出真兇,我和裴瑄絕對不會放過他。
但就算查出來了,我們也不會放過他!
誰讓他把我與裴瑄葬在一處。
裴瑾之又開始了:
「父皇母后感情很好,小時候日日相見,若是一日不見,父皇就差人去問……」
陸宣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
09
「大膽,竟然敢對太后先皇不敬!」
又是那個老太監厲聲指責。
裴瑾之一聽,目光犀利地瞪著陸宣,和剛才一樣等著陸宣的解釋。
陸宣跪地:
「回圣上,臣只是太感動了。
「早就聽聞先皇太后感情甚篤,今日從圣上嘴中聽到,更是感動不已,一時沒有控制住情緒,這才有些失儀。」
裴瑾之得到了滿意的回答,讓陸宣起身,而后看向我。
「這陸大人和許三小姐倒是心有靈犀,這點朕真的沒有想到。
「之前聽聞陸大人和許三小姐是死對頭,如今一看,都是謠言。
」
我這才知道裴瑾之已經認出來了我,連忙請罪。
但裴瑾之并沒有怪罪。
「無妨,朕早先見過三小姐,并沒有怪罪之意。」
我這才落下了一顆心,又想到裴瑾之讓陸宣調查我和裴瑄之死,我也想參與進去。
便主動請旨:「圣上,臣女自幼時起就敬仰太后,也想協助陸大人調查此事。」
裴瑾之看起來并不相信我有此能力,有些猶豫。
久不作聲的許寒春為我說話:
「圣上,三妹雖然身體略弱,但自小很是聰明,也常常協助家父做事,定會助陸大人一臂之力。」
裴瑾之這才同意。
10
有了圣旨,我和陸宣自然而然地多了接觸,熟絡了起來。
和傳說中許陸二人是死對頭不同,陸宣待我還是客客氣氣的。
我順勢問他:「陸大人,當初您在大殿上說的話是真的嗎?真的是因為感動嗎?」
陸宣沒瞞我。
「我倒是聽說這太后和先皇的感情并沒有圣上說得如此好。」
我一聽,簡直找到了知音。
「我也聽說過傳言,還說太后不想和先皇合葬,是圣上擅作主張。」
陸宣打斷了我的話:「不對。」
「哪里不對?」
「是先皇不想與太后合葬。」
……
相處越久,我才發現陸宣一點都不像傳說中的斷案如神。
更重要的是,我越看他越像裴瑄。
我倆在面館吃面的時候,小二問我倆有沒有什麼忌口的。
陸宣下意識地說:「不要芫荽。」
而芫荽是我最喜歡的。
而我:「不吃辣。」
陸宣則倒了滿滿一碗的辣椒。
我倆面面相覷地吃完碗里的面。
異口同聲:「裴瑄?」
「寒秋?」
11
空氣寂靜了片刻。
直到一個小童過來賣書,問我:
「哥哥姐姐,京城書坊新出的書,你們要買一本嗎?」
為了緩解尷尬,我趕緊掏錢。
裴瑄也跟著買了本。
只不過我倆一看到書里面的內容,恨恨地放到一邊。
書名為《帝后恩愛日常》。
不看不知道,一看里面竟然是以我和裴瑄為原型寫的。
裴瑄暗暗咬牙,但面上仍是風輕云淡,給小孩一塊碎銀子就套出了他的話。
「小弟弟,你知道這書是誰寫的嗎?」
他既然賣書,自然清楚。
小孩拍著胸脯說:「是我阿爹!」
「阿爹聽說皇上召許大人寫書,阿爹就搶在許大人之前寫了這個,說是能養活我們一大家子!」
小孩似乎沒意識到什麼問題。
裴瑄起身留下我起身離開。
不過沒走兩步又折返回來叫我:
「寒秋,你還不走?」
「要你管?」
沒過多久,我就聽說裴瑄帶人抄了一家盜版書的小作坊。
這個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小心眼。
12
其實我和裴瑄也不是一開始就是不對付的。
少年時期我就被選做他的太子妃,雖不說互相愛慕,但做一對相親如賓的夫妻倒也不難。
我十六歲嫁他,十八歲生下裴瑾之。
裴瑾之剛出生十日就被冊立為皇太孫,聽說這都是裴瑄為我所求,還向我保證這輩子無異生子。
我感激他對我的上心,把一顆真心盡數捧與他,卻沒想到這不過是他貶斥我父兄的一點補償。
13
知道陸宣就是裴瑄之后,我去大理寺的次數屈指可數。
大半時間都在家里面裝病。
許寒春關切地讓大夫給我看病,卻知道了我是裝病。
氣得在我屁股上打了好幾下!
「秋兒,當初想要查案是你自己定的,怎麼能半途而廢?」
說著就讓侍女給我以極快的速度梳洗之后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