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問他,「三哥,你是不是有話說,怎麼還不利索了?」
「我問你。」三哥蹲我面前,「要是我病了,你是不是也像照顧二哥這樣照顧我?」
我點頭。
「那大哥呢?」
「我也會!」
三哥氣笑了,戳了戳我的額頭,「你、你就沒有心。」
我有點委屈。
「我是懂了,我是懂了……」三哥來回踱步,又停在我面前,「得虧你不是男人,不然你得娶三個。」
我噗嗤笑了起來,「你胡說。」
「傻子。」三哥嘀嘀咕咕走了。
過了一會兒大哥也進來,也不說話,就悶聲切菜炒菜。
「大哥,你哪天回來的?」
「昨天回來的,去了一趟書院,先生不讓我進去。」大哥道,「你瘦了不少。」
我笑著說沒事。
等吃過飯回房里,我看到我桌子上擺著花布,問了才知道,是大哥帶回來給我的。
「你給我買的嗎?」我問大哥。
大哥點了點頭,「上個月買的,一直沒空拿回來。」
「真好看,謝謝大哥。」我在身上比劃給他看,「我能做條裙子嗎?」
大哥笑著點頭,「當然。」
大哥給我買的布,我做了一條裙子,顧大娘說好看,還特意領著我在村里走一圈。
逢人就說她閨女好看。
村里的嬸子也跟著她一起夸我,「你年輕的時候就想生個閨女,沒想到半道來了一個,比親閨女還貼心,你是有福氣的。」
顧大娘很得意的樣子,「可不是,我家妮兒真是比親生的還要乖。」
我也很高興。
端午節的時候大哥沒回來過節,我包了好多粽子,央求三哥陪我去給大哥送。
三哥被我磨得沒辦法,「知道了,你收拾一下,明天早上我陪你去。」
第二天我特意穿了新裙子,和三哥坐著驢車去大哥做事的軍營。
「沒想到這麼遠。」我還是第一次來,一直以為離家很近。
三哥給我撐著傘,白了我一眼,「你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不會近,要不然他會天不亮就出門啊。」
到了軍營,我們問了很多人,才找到大哥。
看到他,我和三哥都愣住了。
他穿著背心,正和很多人一起在拖石頭,滿頭的汗,而那些兵士則坐在樹蔭處喝酒打牌。
我從來沒有想過,長工是做這個活的。
三哥也沒說話,悶頭過去,搶了大哥手里的板車,大哥驚訝地看著他,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大哥又朝我看過來。
「大哥,」我朝他揮著手,大哥走過來,「你們怎麼來了。」
我心里酸酸的,看著他千瘡百孔的手,「大哥,你辛苦了。」
大哥愣了一下,「平時不做這些,上個月北莽人在關外游蕩了幾次,上頭說要加固城墻,我們這才開始干活。」
我拿起大哥的手,發現他手掌心里都是厚厚的繭子,人也曬黑了不少。
「真沒事。」大哥道。
「我包了粽子,」我從包袱里拿粽子出來給他,「你吃一點,喝口水歇歇腳。」
「謝謝。」大哥嘆氣道,「你們這麼遠還給我送來。」
18.
下午回程來不及了,我和三哥在大哥的營地住下來。
他給我找了個空屋子,三哥則跟他睡一屋。
營地就我一個女娃娃,好多人過來看我,嘻嘻哈哈問大哥,我是不是他媳婦兒。
大哥笑著將他們攆走了。
「你早點睡,門關好,我和你三哥就在隔壁,有事喊一聲就好。」臨睡前大哥叮囑我。
「我知道了,我待會兒用椅子抵住門。」我笑著道。
大哥也笑了起來。
但晚上睡不著,營地的房子矮,熱得很,而且還有蚊子,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早就有蚊子了。
迷迷瞪瞪到天亮,大哥敲我的門,給了我兩個肉包子。
「吃過飯你們就回去,這里亂,你不宜久待。」
我說好。
大哥送我們出去,但好像來了什麼重要的人,路被封住了,我和三哥站在路邊,就聽人議論,說來了什麼高官。
過了一會兒,有人急匆匆從那邊的大房子里跑出來找大哥,
「顧淮,京城來了監軍,說廚子做得飯難吃,你不是會做飯嘛,跟著我走!」
大哥愣了一下,道,「他吃不慣廚子做的菜,我做菜哪有廚子好吃,這、這能行嗎?」
那人也不管,拉著大哥就走,「這是立功表現的好機會,你不去,可別怪兄弟我沒給你機會啊。」
大哥皺眉猶豫,我扯了扯大哥的衣袖,低聲道,「大哥,我和三哥陪你一起。」
大哥看著我,三哥也附和,「你不行還有妮兒呢?那個監軍吃不慣也不會殺咱們的頭,試試唄。」
我也跟著點頭。
「行,去試試。」
我們跟著大哥去了大房子,也不敢亂看直接去了廚房。
我問了先前廚子做了什麼菜,幫工說了幾個菜,都是郎安本地的口味,是酸辣口的。
「大哥,他是不是口味比較清淡?咱們做清淡點的。」
大哥想了想,點頭道,「成!」
忙了一個多時辰,我們做了四個菜一個湯。
菜端過去,我們三個人都很緊張,但過了一會兒大哥的朋友回來了,滿臉堆著笑,「監軍說這次的菜不錯,他可吃不了不少。」
「那就好!」大哥松了口氣。
「不過,將軍說了,監軍要在郎安住三天,這三天監軍吃的菜,都讓你做。」
大哥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小孩也一起留下來,晚點我給你們找住的地方。
」大哥朋友道,「好好干,有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