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他:「爺,可不能了。
「劉媽媽說,日日這般,會壞了您的身子。」
周秉安年輕氣盛,除了我哪個女子都近不了他的身,每日去刑部,不是打殺這個,就是盤問那個。
工作壓力一大,回到府里就拉著我胡來。
我是不在意這些的,畢竟他并非不會心疼人,模樣一等一好,生活也好,我又不是什麼不解風情的榆木腦袋。
當然由著他。
「劉媽媽現在年紀大了,不伺候好祖母,專喜歡管爺院里的事。」
不出所料,周秉安生了氣:「你聽她的還是聽爺的?
「一晚上,提她都比提爺多。」
前些日子,劉媽媽仗著身份,硬逼著翠青嫁給她三十好幾的兒子為妾。
翠青也是周秉安院里的丫頭,容貌上佳又是個勤快的老實姑娘。
6
原就和我說過,自己一心只想著好好做活,等家里好過些了,給她贖身嫁人。
如今好不容易攢夠銀子,我又求著周秉安給了口信,就等著和家人團聚。
這死老太婆的酒鬼兒子先是看上我,所以她就看我哪哪都不順眼,硬覺得我做了什麼勾了她兒子的魂。
但我是周秉安的貼身丫鬟,府里又對我和周秉安的關系心知肚明,她到底只能把自己兒子臭罵一頓。
后來又不知在何處瞧見了我身邊的翠青,便要死要活地要翠青給他當妾。
劉媽媽也信了自己兒子說的翠青好生養的話,已明里暗里地暗示了她好幾次。
她怕得不行,求到我這。
在這世界三年,我早學會了明哲保身的道理。
現代做錯了事,可以睡一覺調整心態重新來過,在這里,怕是傷筋動骨,重開也不一定。
所以許多事,我都會兩眼一閉當沒看見。
可我初進府時,不會做活,她心善,幫了我好多次,被劉媽媽毒打時,也是她照顧的我。
不幫這個忙,我良心過不去。
我枕著他的臂膀,在他胸口作亂:「奴婢,當然是聽爺的。
「可爺也不是日日都在府里,您得去上朝,得處理那麼多事,奴婢就慘了。」
他抓住我的手:「她欺負你了?」
7
我入府時,周秉安剛剛搶回爵位,他年少時受了大房不少算計,身邊沒有一個親近之人。
就連現在的侯府老太太,也曾動過把周秉安父親的爵位給大房繼承的想法。
若非他爭氣,跟了當今陛下,怕是早就尸骨無存。
那會兒夜里他常驚醒,抱著我就不松手。
我知道他不容易,又想過些好日子,當然一直心疼體諒。
所以比起其他人,我還是很自信,自己在周秉安心里,應當有一席之地的。
為了降低他的警惕心,我向來喜歡裝乖討巧,但這次不一樣。
我小聲啜泣:「爺,奴婢……奴婢其實也不在意身份,今日和您要,其實是因為劉媽媽……兒子……
「他仗著自己娘是老太太身邊得力的,竟然想……」
只說了幾句,我就埋在他胸口嗚咽起來:「奴婢就說了,奴婢可是爺您的心尖尖兒,他見欺負奴婢不成,就想欺負奴婢身邊的翠青。
「奴婢實在是害怕,若是哪日爺您不在……奴婢怕是沒臉見您,只有再投一次湖了。」
他立刻瞪我一眼:「說的是什麼話?」
接著又安慰似的吻上我的額頭:「放心,你想著爺就行,別的不需要你擔心。」
說完,他又覆身而上。
8
周秉安連老太太的話都沒聽,第二日就把劉媽媽一家都送去了偏僻的莊子上。
沒兩日,又扯出劉媽媽兒子強占良家女子的案子。
這下,老太太連分辯的話也說不出了。
翠青離開前一晚,我將自己存的部分銀子交到她手里。
「姐姐,你比我大,也明白我的不易。
「我這樣下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翠青沒接我的荷包,說道:「鶯柳,咱們爺雖然煞氣重了些,但也是一等一的好樣貌,對你更是……」
我不想聽她繼續,擠了幾滴眼淚:「可爺終究是要有正室夫人進門的。
「他這樣縱著我一個丫鬟,我又無名無分,翠青姐姐,我能有什麼好下場?
「我心疼你,你也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翠青有家人贖她,可我舉目無親,要靠外面人贖我出去不可能,就算能找個假的演一場戲,周秉安也絕不可能放人。
若不想一輩子爛在這里,除了找人做假身份和路引,別無他法。
翠青之前便聽我提起過這事,只當我是玩笑話,可聽完我這幾句,她也忍不住遲疑:「可若被爺識破,我怕……」
眼見她有松動的意思:「我絕不會牽連你的,你只需要拿好這些銀錢,替我辦好身份和路引,放在柳橋巷那個點心鋪子那里,便不用再管了。
「就算出了事,也沒人查得出是你幫的忙。
「其他多的銀子,就當我給你的新婚賀禮。」
9
翠青出府后的七日后,我謊稱要給周秉安買糕點,在柳橋巷的點心鋪拿到了假身份和路引。
保險起見,我辦了兩個身份,一男一女,兩份路引。
拿著東西正思索藏哪時,身后卻傳來周秉安的聲音。
我一陣慌亂,一把將東西塞進了點心盒底。
轉身就被周秉安摟進懷里:「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