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學著他扯開他的衣衫,將手探進去,他的胸膛滾燙硬實,我只輕輕一碰,他就受不住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這時我又感覺身下有了動靜,仍是那酥酥麻麻的感覺,我貼著顧宴鼻尖問他:「什麼在動?」
「月兒。」顧宴長長嘆一聲,抓著我的手往他腿間送去。
我倆眼睛對著眼睛,短短一瞬,我明白了過來。
燙手。
原來他站得起來。
我霎時清醒,方才水漲船高的情欲漸漸退去,我軟在顧宴懷里嬌聲哭泣:「你說過要做我的靠山,怎地能給我和離書?」
「月兒,我是怕有天我……」
「不會有那天,若真有那天你也別操心安頓我,我會隨你去。」
顧宴身子陡然一僵,一滴淚從他的眼角落出來,可他卻板著臉:「我不許,你若敢這樣做,黃泉路上我也會裝作認不得你。」
「你若敢不認得我,我就化作厲鬼生生世世纏著你不得安生。」
顧宴無奈:「我說不過你。」
他仰靠在椅子上,胸口微微起伏,臉上染著薄汗與紅暈,他再次抓起我的手探進腰下。
「月兒,其他的事先放一放,我現在,現在,就想……」
顧宴話音淹沒在窗外一聲巨大的「轟隆」之中,萬福歡喜雀躍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公子,少夫人,快出來看煙花!」
我把手從顧宴手里抽回來,顧宴的臉色像剛在外吹了二兩風似的沒有血色,甚至還有些幽怨。
我推他出門:「看煙花。」
我長這麼大沒見過如此盛大的煙花,萬福似乎也是,我倆甚至忘了顧宴,站在院里看得歡喜,偶爾來個聲音響亮、外形漂亮的,我們激動得又是鼓掌又是蹦跳。
當我回頭看顧宴時,他也正看著煙火綻開的方向,他微蹙著眉,幽深的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我看見他嘴唇動了動,像是說了兩個字——皇宮。
10
除夕過后,顧宴叫萬福搬來了軟椅,他要睡在軟椅上。
我們之間像是有了隔閡與難言的隱秘。
我思考了幾日,得出結論,錯在我。
畢竟是我一直誤會顧宴不行,在我心里我當他是我的男人,可在被窩里,我卻沒有當他是男人。
我歷來覺得男人那玩意可怕,當年表哥也是為著這碼事要欺負我,我聽了王婆的話,巴望過顧宴真的不行。
作為顧宴的妻子,可真是其心當誅啊。
那幾日我絞盡腦汁討顧宴開心,他不是對我視而不見,就是以要看書寫字為名待在書房。
萬福也為我著急,他搬來小板凳給我坐在書房的窗下,為我舉著硯臺,我咬著筆頭,打了好幾張草稿,最后畫了個圓圓的豬頭從窗子縫里塞進去。
果然,里面輕輕傳來「撲哧」一聲笑。
但豬頭卻從縫里被退了回來,我特意在豬頭旁邊寫下「頭圓」二個字,顧宴娟秀的字跡在前面寫了個「不」。
不頭圓吶……
我不氣餒,又畫了個嘴唇遞進去,透過縫隙小聲說:「相公,親親。」
里邊沉默片刻,窗戶終于撩起來,顧宴板著臉瞪我,眉眼嘴角處卻透露出笑意:「外面冷,快進來。」
「你來抱我。」
顧宴臉一紅:「再抱我更受不了。」
「相公,月兒要抱抱嘛。」
「……」顧宴眼色一暗,窗子一關,我聽見輪椅轱轆轉動的聲音。
我起身朝顧宴張開手臂,笑得燦爛。
「妖精,是你送上門來的。
」
顧宴朝我伸出手,他今日瞧上去特別好看,不知是什麼緣故,眉眼間像是蒙了一層淡淡的雨霧,原本生動的「明月宴6ms22」面貌看去忽然不真實。
又因為這份朦朦朧朧,更染上神秘。
就在我即將落入顧宴懷抱時,他俊美無雙的臉在我眼前忽然裂開成兩張,勾人心魄的眼睛也成了四只。
我晃了晃神,腦中轟然一聲。
我從顧宴臉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驚恐,在他伸手要抱到我的時候,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一歪,從花臺滾落了下去。
等我再醒來時,已經躺在了床上。
顧宴就守在床邊,他愁容滿面,像是剛哭過,看我的眼神帶著幾分倉皇,見我醒來他第一反應是喊人,但張了嘴,卻沒發得出聲音。
顧宴經歷過人世間最黑暗的地獄,在我心里是頂天立地的山,我認為這世上沒有能嚇到他的事,因此他此刻臉上的慌張也讓我徹底慌了。
「相公,我怎麼了?」
「我頭疼,渾身都疼,快告訴我,我生了什麼病?」
「月兒,月兒……」
顧宴沒回答我,他只是一遍遍地喊我,看看我的臉又看看我其他地方,慌亂得不知所措。
「相公,我想喝水。」
「好,好,相公給你倒。」
顧宴去桌案邊倒水,我掙扎著從床上坐起,抬起手來,眼前的影像重重疊疊,就連自己十個手指頭都看不清楚。
「月兒,別動!」
說來我也算大夫,我不只是從顧宴的眼里看出自己出了事,自己也能感知自己身體有了異常,此刻我全然聽不清顧宴的話,扶著床沿強行讓自己站了起來。
接著我感覺心口一頓,自身體深處升騰起一股呼之欲出的痛,「噗」
的一聲,許多的血從我鼻子和口中噴涌出來。
搖搖欲墜間,我看見顧宴竟扔了輪椅踉踉蹌蹌地朝我跑來,他跑來,接住了我垮塌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