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心癢,但我知道顧宴更急,畢竟他有難言的隱疾,也不知道往那玩意兒上扎幾針能不能好呢?
我將他抱住,哄小孩似的拍拍他的后背,他便安分了。
「月兒,和大公雞拜堂實在委屈了你,等我,我會重新給你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顧夫人派顧釗來請我們除夕吃團圓宴,顧宴仍拿捏著高姿態,與他混了那樣久我也摸清他的脾性,便先他一步應了下來。
顧釗走后,顧宴很是不高興,不論我在做什麼,他總無理取鬧讓我做不成。
我將醫書往他額頭上一敲:「還有更苦的藥,你等著。」
顧宴拉我坐到腿上,手掌輕撫過我裙擺下的腿,用力捏了一把,我忍不住嬌嗔出聲。
「顧釗再那麼看你,我真的會剜了他的眼睛。」
我的手指重重戳在他的眉心,戳得他腦子后仰:「瞧你這小心眼的勁兒,我一天都圍著你打轉,眼里還能有旁人不成?」
「你沒有,他有。」
「愛吃醋便慢慢吃吧,一會兒給你煮盤餃子蘸著吃。」
顧宴稍一用力,隔空將我摟了回來,他咬我的耳朵:「不許再對顧釗笑,聽見沒?我本就不喜歡他,他愛看你,我實在恨他。」
我耐不住癢,連連求饒:「好,不笑,不對他笑,只對三郎一人笑。」
顧宴不知什麼時候成了小作精,越來越難哄:「三郎?」
「懷笙。」
「叫聲相公聽聽?」
「相~公~」
顧宴俊臉一紅,小狗一樣用額頭蹭我的脖頸:「再叫聲聽聽。」
我扭動了一下身子,恍惚覺得身下有個什麼奇怪的動靜,往我腿上貼了貼,怪討厭的。
我往下瞧:「什麼東西?」
顧宴一頭扎進我懷里,呼吸急促,啞著聲音:「別動。
」
9
在我的軟磨硬泡下,顧宴答應了我去參加除夕宴,為了給足顧夫人面子,我叫來院里順手的丫頭幫忙,將那套她前些日子送來的頭面戴上了。
穿的是顧宴叫人為我新作的衣裳,站在顧宴面前轉了個圈兒,顧宴笑得眉眼彎彎,雙頰掛著淺淺的酡紅:「好看。」
顧宴已經許久不曾出現在家宴上,顧夫人頗為欣喜,其他幾位婆姨反倒有些不自在。
大抵是顧宴在許多話就不便說了。
「聽聞三郎身子大有好轉,如今瞧來倒真是容光煥發。」
「虧得明月照顧,你是顧家的大功臣,老爺泉下有知,我也算是沒有負他所托。」
顧宴恍若未聞,一筷子一筷子地往我碗里摞了一座「小山丘」。
「聽說三嫂是寄養在關外做屠夫的遠房叔叔家,沒上過學堂更沒讀過書,竟不知三嫂是如何天賦異稟習得醫術,還能為三哥開藥扎針,實在稀奇。」
我啃了一口雞腿,滿嘴冒油,學著顧宴的口氣不緊不慢道:「稀奇的事多了,憶安妹妹來京那樣多年,若凡事都覺得稀奇,那倒不是別人的問題,是自己見識淺。」
桌上的氣氛忽然一凝,瞬時又恢復平常。
顧宴往身后的輪椅上一靠,筷箸輕輕放好:「你三嫂專治疑難雜癥,你總是話里有話也算是病,不遑讓三嫂給你扎幾針?」
我捂嘴笑出聲,煞有介事地做掏口袋的動作:「針我帶在身上的,除了妹妹,還有誰想扎都可以。我家三郎說我很貴的,今日便不收銀錢。」
我與顧宴一唱一和,在場的有的笑,有的卻笑不出來。
我其實不擅長這種場合,也多虧顧宴撐腰我才能應付,他瞧出我其實是緊張的,偷摸在桌下將我的手握住把玩。
我一抬頭卻恰好對上顧釗的目光,他眉目清雋,如畫般,似對席上你來我往的交鋒都未察覺。
我想起顧宴吃味的模樣,低頭把顧宴的手攥緊了。
席后顧夫人有意留我下來說話,顧宴很是警惕,若不是顧釗正好走來與他寒暄幾句,他是不肯放我與顧夫人單獨待在一起的。
顧夫人與我說了些感謝的話,關于顧宴為何中毒,雖然他自始至終未告訴我結論,但在我眼里西苑以外的人都是嫌疑人。
所以對顧夫人我是再也親昵不起來。
走前顧夫人問我,是不是隨母親姓。
我總覺得她這話問得奇怪,回西苑的路上我都郁郁的。
顧宴心細,相處這段時日下來,他特別留心我的情緒,趁我在爐火邊擺弄草藥時,他從身后將我抱住問詢,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又怕只是捕風捉影惹他擔憂,便找了個旁的理由蓋了過去。
顧宴抱著我廝磨一陣,遞給我一把鑰匙和一封信。
「這是西苑財庫的鑰匙,就在你衣柜后面的隔墻,里面的銀兩夠你一生吃穿不愁。」
「還有這個,這是我寫給你的和離書,若我終有一日病倒后就再不醒來,不必等我咽氣,拿著它和銀兩離開顧家。」
我恍若未聞,專注地顧著手上的事。
「月兒,你別生氣,世事無常,我總要為你把后面的事安排好。」
「月兒……」
未等顧宴把話說完,我回身抱住他便開始親。
起初我是跪著的,我把顧宴撩動了后,他雙手將我一提讓我跨坐在他的腿上,他反客為主,開始啃咬我的雙唇,雙手探進我的衣襟,在我身上揉捏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