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錢。」
「黎錦他管得我緊,一個月才五十兩銀子零花,我可沒錢陪你喝花酒。」
欒月一愣,隨即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你啊你,你要為姐說你什麼好?」
「放心!今晚一切開銷,由姐買單!」
我實在推辭不過,就喝了兩杯。
酒過三巡,香風拂面,靡靡之音繞耳,宛若天籟一般。
我一恍惚,話匣子打開,便收不住了。
「欒姐,你說你家郎君兇悍,其實我也不比你好多少!」
欒月掃我一眼:「你家一夫一侍,皆是不可多得的美嬌郎,我家那位,鄉下漢子一個,潑辣得很,怎麼能跟你家的比。」
我抱酒壇子痛哭。
「我家大郎君,天天冷著臉,一副瞧不起我的樣子。」
「當初明明是他自己拿著婚書上門,逼我贅他為夫的,搞得好像我欠了他似的!」
「還有二郎君,表面溫順,其實是只狡猾狐貍,把著家財不讓我花,還逼我讀書……嗝兒!」
「嗚嗚嗚嗚……姐姐,妹妹心里苦啊!」
欒月沒想到我也這麼慘,當即拍了拍我的肩膀。
「妹妹,姐姐真沒想到,你也是這般。」
「不怕!姐姐給你找個乖巧聽話的!」
「保準比你家那兩個郎君伺候得好……」
「來人!」
不一會兒,我眼前就出現一個一身雪素的少年郎,提著把劍,翩然而至。
他穿著極輕薄的紗衣,穿了,又好像沒有穿。
反正黎錦的寢衣都比他料子多。
面上是金色珠簾的面紗,一雙眸子深邃清澈。
紗衣領口開到肚臍眼兒,肌膚紋理清晰可見。
腰帶上是同款金色珠鏈。
行動間,姿態搖曳,魅骨天成。
白爹爹介紹:「這是新來的小郎沈貍,還未正式掛牌接客的。
」
「兩位娘子皆是風雅之人,便請欣賞一下我們小郎的劍舞可好?」
沈貍給我們舞了一曲劍舞。
端的是婉若驚鴻,矯若游龍,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反正就是,舞得好!
但我眼里全程,都是他那奶白的雪子。
還有那雪峰上的紅梅。
讓人想要品嘗,采擷。
頓時詩興大發!
「來人,拿筆來,本娘子要寫詩!」
白爹爹連忙命侍女奉上筆墨。
我沾了墨汁,卻不在紙上寫,徑直朝著那沈小郎走去,一把將他推倒在地,扯開他的胸膛,露出奶白的雪子。
「本娘子,要在這里寫!」
身下的沈小郎,不住顫抖,音色清冷中帶了絲少男的溫潤。
「娘子……不要……癢癢……」
我卻一把按住他,還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
「別動!動了,就寫不好了!」
毛筆在他胸口筆走龍蛇,行云流水,酣暢淋漓。
沈貍不知道是羞的,還是癢的,身子顫個不停,隱隱還有喘息和啜泣。
我凝望那雙水汪汪的眼眸,恍惚覺得有些礙眼。
拽下肚兜蓋在了他的臉上。
「不許偷看!沒寫完呢!」
沈貍:「……」
詩句一成,欒月湊上來讀。
「橫看是座山,豎看是座山,原是脂凝雪,紅梅映春光。」
「好一個紅梅映春光,賢妹不愧是風流才女!」
「真是好詩,便是李太白在世,也是不過如此。」
我當然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但當時有點上頭,有些飄飄然。
「哈哈哈!欒姐謬贊了!」
還問沈小郎:「本娘子這詩寫得如何?郎君可喜歡?」
沈貍咬著唇,眸光瀲滟,顫聲道:「喜歡……」
我:「喜歡,就留著,別擦!」
直到白爹爹找上門來,我只想罵一句:「擦!」
3
我緊張地拉過白爹爹,走到一旁背人處。
「白爹爹,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我那日不過喝了點酒,在他身上寫了幾個字。」
「連手就不曾牽過,總不能平白賴上我吧?」
白爹爹叉腰道:「許娘子,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
「你許娘子的風姿,云都城里誰人不知?」
「阿貍那等沒見過世面的小郎,見過一面便為之傾倒,丟了神魂也是尋常。」
「他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從西陵國買來的,調養了將將一年,砸進去不少真金白銀的!」
「爹爹我也是心善之人,不忍叫他就這樣玉隕香消了,這才上門求的您啊!」
我聽那白爹爹說得嚴重,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
「當真有爹爹說得這樣嚴重嗎?」
白爹爹沒好氣地道:「前兩日還好好的,這兩日越發不濟了。」
「眼看的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我也明白娘子你的難處,不如你先給阿貍贖了身,置在外宅,這樣既瞞著家里二位郎君,又救了阿貍性命。」
我聽到這話,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我家如今是二郎君把持家業,家中一切開銷用度皆要得到他的首肯應允的。」
「我一個月就五十兩銀子零花,哪有錢給沈貍贖身,還……還置什麼外宅啊?」
沒想到,那白爹爹人還怪好咧。
「爹爹我好人當到底,這贖身銀子,娘子你簽個字據就行。」
「到時候,我找你家二郎君結賬,就說是從前欠下的。」
「至于宅子,我在東郊有處宅子空閑,可以暫時借給娘子居住。」
「這樣,許娘子你一分錢不出,又救了沈貍性命,豈不是好事一樁?」
我一愣:「竟如這等好事?」
心下有些狐疑:
「白爹爹你……怎麼好像很想把沈貍塞給我似的?」
「該不會別有用心吧?」
白爹爹緊張得一梗脖子:「豈會?爹爹我就是心地善良罷了!」
「我這又出宅子,又出人的,虧了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