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隨她。」
雖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卻還是覺得有些高興。
「那我明日便開始,一月時間便能醫好你二人,你答應我的事也要辦到。」白胡子老頭說完就轉身出去。
我依舊坐在李琰腿上,看著老頭和一同出去的青山的身影問李琰:
「夫君,我也生病了嗎?」
李琰沒說話。
我扭了扭屁股,轉身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他。
剛看到他耳垂那抹似乎能滴出血的紅色,便被他抬手覆住了眼睛。
半晌后才聽到他聲音有些喑啞:
「嗯,馬上便能好起來了,媱媱再等等。」
等什麼?
我眨了眨眼睛,睫毛在他掌心掃了掃。
他身子似乎僵了一下,落在我額頭上的氣息都跟著燙起來。
我突然想起那日在破廟時也是這般燙。
「夫君,你是不是又發燙了?」我連忙掰開他的手,想要去摸一摸他的額頭。
卻沒想到他的腿突然動了一下。
我身子不穩往前傾倒。
然后我的嘴巴就貼在了他的嘴巴上。
涼涼的。
軟軟的。
像是蜻蜓點水一般,我心尖上起了一圈漣漪。
等我坐穩后,我才舔了舔嘴唇。
好像比昨日吃的點心還要甜。
李琰看起來卻不高興,一雙眸子黑黑的,仿佛要將我整個人吸進去。
我剛想要說對不起。
他便站了起來,將我放在椅子上后便抬腳走了出去。
一句話也沒說。
真是奇怪。
12
白胡子老頭日日都要來給我扎針。
長長的針扎進我的腦袋里,疼得我好幾次都哭了出來。
不過李琰總是會給我帶一些好吃的糕點來。
我便開心起來。
如果他不再讓我寫字就更好了。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嬤嬤說我近來的字突飛猛進。
我看著寫了滿滿一頁的李琰二字,的確是看著比之前的順眼了許多。
「夫君呢?」我問嬤嬤。
嬤嬤搖頭:「說是出去有點事,要夜里才回來。」
這幾日他幾乎都是這樣,忙得都不見人影。
氣得白胡子老頭直跳腳。
我點頭,將手中的字帖收起來。
李琰回來的時候,我剛給他熬好了白胡子老頭給他開的最后一劑藥。
「下個月便要過年了。」李琰看著眼前的一碗藥,問我,「你想不想回京都?」
我坐在他對面,雙手支著下巴看他。
不知道是因為他這些日子太忙了。
還是因為老頭開的藥太苦了。
他看著好像消瘦了一圈。
我問他:「你回不回京都?」
他搖頭:「我回不去。」
「那我陪你。」
他端起藥碗,垂眼看著碗里黑得發苦的藥。
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從一旁的盒子里拿出前幾日嬤嬤去給我買回來的蜜餞。
「喝完吃這個就不苦了。」我哄他。
他笑了一聲,乖乖將碗里的藥一飲而盡,又吃下我喂過去的蜜餞。
「甜嗎?」我笑盈盈地問他。
他抬頭看我,也彎下一雙眼睛:「甜。」
我雙手托腮問他:「那你今晚能不能陪我睡覺?」
他已經許久沒陪我睡過覺了。
起初我還以為是我又做錯了什麼惹他生氣了,后面卻漸漸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我一定不亂動,就乖乖睡覺。」我看著他信誓旦旦。
他微微一愣,笑起來。
隨后才道:「那老頭的醫術果然了得。」
最后他還是答應了留下來陪我睡覺。
我們兩個人都沐浴后躺在床上。
明明以前也是這般睡的,如今我卻只覺得心跳加快,一股熱意直直竄到臉上。
「夫君。」我側身看李琰,「你為什麼會中毒?」
聽白胡子老頭說,李琰的頭疼是因為中了一道十分陰狠的毒。
一發病便會狂躁,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老頭還說,按照李琰這般來看,這毒自幼便有了,才會侵入肺腑。
在京中的時候。
我經常會聽到別人說李琰是何等的暴戾,無德無情。
連一向驕縱的庶妹見了他都害怕。
只覺得是所有人誤會了他,卻沒想到內里還有這麼一層緣由。
李琰睜開眼,看著床邊的帷幔。
眼中的光點似乎一點一點暗下去。
「四歲那年,母后重病,她的嫡親妹妹被送入宮成了貴妃。」他的聲音冷淡,聽不出絲毫情緒,「貴妃待我極好,曾在母后病榻前發誓一定視我為己出。母后病逝后,她被立為皇后,是所有人眼中賢良淑德的典范。」
「她對我依舊很好,宮里無論什麼好東西都第一個送到我殿中來。無論我犯下什麼錯,她都在父皇面前聲嘶力竭地保護我。」
他說的這位賢德的繼后我也有所耳聞。
「我七歲那年,突發頭疾,為此殺了一位宮人。她依舊聲淚俱下地求父皇原諒我,那日我躲在她懷里哭了許久,以為她當真如同我母后一般疼愛我。直到九歲那年,她送來的糕點有一個滾到了床底下,那天夜里不知道哪兒躥進來一只野貓。野貓吃了那糕點便死了。」
他側頭看我,那張原本冷淡的臉上露出些許的絕望。
我下意識在被窩里握住他的手。
他眼尾發紅:「她自始至終都沒想過要讓我當皇帝,她一心為他的兒子謀劃,想要我在天下人的唾罵聲中死掉,好為她那賢德的兒子騰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