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只是意外?」
當時的我還心存僥幸。
以為這只不過是剛恢復,靈魂和身體融合得還不穩定罷了。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某天突然下了一場雷陣雨。
我正繡著花,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靈魂又附在了偷溜進院子里的黑貓身上,被當成不詳之兆,管家差點讓人把我打死。
雨在午后停了,我也在午后醒了。
從那時起,我心里隱隱有了某種猜想。
大概一個月后,這個猜想被證實了。
我發現,只要一下雨,我就會靈魂出竅附在一只貓身上。
天放晴了,這靈魂就會自動歸位。
這算個什麼事啊!
我暗地里找過一些能人異士,旁敲側擊地詢問過我這種情況。
可碰到的人要麼是騙子,要麼是對我說的這事前所未聞。
就這麼有驚無險地又過了月余。
……
尚書府最近有喜事。
替我嫁入長寧侯府的妹妹,前幾日生了個大胖小子。
她在侯府坐穩了世子妃的位置,李氏自然高興,這幾天臉都笑爛了。
今日長寧侯府設宴,京城有名望的官宦豪商都會到場。
李氏在尚書府門前看見我的時候,神情微變。
「你怎麼出來了?」
我笑了笑:「凌荷妹妹有喜事,我自然是要去祝賀一番。」
我很慶幸,今日天氣不錯,沒有下雨。
李氏收斂了眼底的不耐:「我怕你身子受不住……」
「母親放心,已經無礙了。」
「三年未見凌荷妹妹,我甚是思念。」
我笑了笑:「這事我同父親已經請示過了,他也是同意的。」
我都這麼說了,李氏也沒法再多說什麼。
我們一前一后上了馬車,晃晃悠悠往長寧侯府去了。
長寧侯府的世子賀藩本是與我指腹為婚的夫婿。
但我與他,總共也沒見過兩次面,更沒什麼情誼可言。
當年我墜崖昏迷,沒過多久他就退了與我的婚約,另娶了蘇凌荷。
我便從此與他沒有再沒有關系了。
我今天過來,是有我自己的目的。
當年我阿娘訂了這門親事,作為信物,她留給我與賀藩一對雙魚玉佩。
如今,婚約既然作廢,那這玉佩我自然是要回來的。
我們到那的時候,賓客已經不少了。
侯府女眷領著我去了后院,這里都是些女客在這喝茶聊天。
我讓銀瓶去給賀藩帶了個口信,讓他把玉佩還給我,人也不用過來了,東西直接讓銀瓶帶過來便好。
可沒想到,銀瓶空手而歸,賀藩還讓她跟我說,東西可以給我,讓我親自去他拿。
「哦。」聽了銀瓶的話,我應了聲:「我不去,他算什麼?還敢用那東西來命令我?」
「其實不過一死物,圖一念想,我也不是非要要回來不可。」
說罷,我轉身便要回到席上。
可前方廊道出卻突然出現一道慵懶身影。
齊瑾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的,我竟一直沒有發覺!
銀瓶嚇了一跳,差點驚呼出聲。
我穩了穩心神,給他行了個禮,順便提醒了一句:「王爺,這是女賓的院子。」
「謝謝提醒。」齊瑾打著扇子,神態悠閑:「我知道。」
我沒再多言,領著銀瓶便要走。
經過齊瑾身邊是,他突然極小聲地喊了聲:「「貓小姐和狗王爺6ms22」 花靈。」
我渾身一震,幾乎下意識要應了。
花靈是齊瑾在詔獄里給那只貍花貓起的名字!
我硬生生忍住,面不改色地接著往前走。
走出廊道,入了席,我聽見銀瓶小聲的嘀咕聲。
「樂安王有點奇怪,小姐好像……也有點奇怪。」
席面上坐了不少京城貴女。
她們對我也甚是好奇,或關心或試探地問了我很多。
我一一應對答了,端坐在席上。
李氏惶惶不安看了我好幾眼,估計是怕我在這重要的場合下鬧事。
她把我想成什麼了。
我畢竟是尚書府嫡女,是大家閨秀。
基本的涵養還是有的。
這場宴會在李氏的心驚膽戰中終于到了尾聲。
回府路上,我也一直心不在焉。
齊瑾突然沖著我喊那一聲是什麼意思?
他猜出我是他在詔獄養的那只貍花貓了?
不可能吧……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正常人怎麼可能會想得到?正常人也根本不會把人跟貓聯想在一起。
可是,樂安王齊瑾,這人看起來不太正常。
這個猜想在當夜便得到了證實。
自從昏睡三年醒來后,我便一直覺淺,夜晚稍微有點風吹草動我就容易被驚醒。
這天夜里,我隱隱聽見一陣簌簌聲。
像是衣袍輕掃過什麼東西的聲音。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一雙溫涼的手便捂上了我的嘴。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憑空出現在我閨房的男人,心如擂鼓。
齊瑾微偏了偏頭,看著我:「我找到你了,小貍奴。」
我抬手撥開他的手掌,冷聲質問:「王爺這般擅闖女子閨房,于理不合吧?」
他答非所問:「今日我叫你了,你承認了。」
我皺眉:「王爺到底在說什麼?」
「一般人聽見我叫她一個陌生的名字,至少也應該心生疑慮,該問一句,這人是誰?」
「你的反應太平淡了,平淡到不太尋常,倒像是在刻意隱瞞回避著什麼……」
齊瑾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懶散的語調里卻藏著自信。